进忠与魏嬿婉看对眼相互成全,一个东宫红人,一个宠妃,琅嬅败了

“魏嬿婉。” 魏嬿婉如今只要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下意识站起来,低着头,她连看对方是谁都不看,但是低头等着挨骂总是没错的。 可这一次她没有听到如意料之中的责备谩骂。她更害怕了。做这些宫女的她知道,若不是责备和谩骂那只会受更严重的责罚。 但当她看清楚来人脚上那双花盆底鞋,一下便抬起了头。 “慧贵妃。”魏嬿婉声音都是不自信的,高曦月会来到这里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高曦月怀抱璟慧。“去将花房里开的最好的百合抱来,我们锦慧最喜欢的便是百合了。” 高曦月这话像是跟魏嬿婉说的,又像是和璟慧说的。 魏嬿婉以最...


“魏嬿婉。”

魏嬿婉如今只要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下意识站起来,低着头,她连看对方是谁都不看,但是低头等着挨骂总是没错的。

可这一次她没有听到如意料之中的责备谩骂。她更害怕了。做这些宫女的她知道,若不是责备和谩骂那只会受更严重的责罚。

但当她看清楚来人脚上那双花盆底鞋,一下便抬起了头。

“慧贵妃。”魏嬿婉声音都是不自信的,高曦月会来到这里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高曦月怀抱璟慧。“去将花房里开的最好的百合抱来,我们锦慧最喜欢的便是百合了。”

高曦月这话像是跟魏嬿婉说的,又像是和璟慧说的。

魏嬿婉以最快的速度跑进花房里,抱了一盆狐尾百合过来。

“慧贵妃,这是花房里最好的狐尾百合,这花骨朵都还没盛开,还能开好些日子呢。奴婢给您送回咸福宫去。”

说着魏嬿婉便抱起那花盆。

“你跟本宫耍心眼呢?长春宫发生的事情,你便当没有一个人瞧见?”

魏嬿婉抱着花盆的手一抖,那盆狐尾百合便摔在地上。花枝摔断,花朵上也沾满了泥土。

“慧贵妃,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是玫贵人撞上了奴婢,又威胁奴婢不许说的,奴婢只是一个卑贱的宫女,奴婢不敢不听啊。”

魏嬿婉也顾不上白蕊姬的威胁,一股脑将那日发生的事情都倒了出来。

高曦月满意一笑。“本宫其实什么都不知,也什么都没瞧见。不过如今不一样了。”

魏嬿婉方才磕头的时候碰到了破摔的花盆,手掌生生被划了一条很深的口子。魏嬿婉此刻才感觉到这伤口多痛。

“慧贵妃……”魏嬿婉有很多想说的话都只敢在肚子里打转。

“慧贵妃聪颖能干,奴婢佩服。”魏嬿婉知道纵然她被高曦月耍了,纵然她心里不甘,可活着,才是紧要的。

高曦月怀里的锦慧看不懂高熹月和魏嬿婉是在做什么,但她突然咯咯一笑。这让高曦月心情也高兴了许多。

“你倒是个乖觉的,起来吧。本宫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要想保命,今日这事儿,烂在心里永远不许说,否则不要说本宫便是玫贵人也饶不了你。”

魏嬿婉拼命磕头,但她心里是疑惑的,高曦月专门过来骗她说出真相,为何关键时刻又要放过她。

她还不敢起身,她还等着高曦月的条件。她不相信世界上有可以不需要交换什么就能得到的,尤其是活命的事儿。

高曦月看着魏嬿婉,她心里也不解如懿叫她来和魏嬿婉说这些是为什么呢。有什么目的,明明魏嬿婉是害了海兰的,如懿却叫她来帮魏嬿婉。

高曦月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她都觉得方才说那些话,做那些事儿的人不是她自己,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过那个魏嬿婉了。

这事要是闹到皇上跟前琅嬅,和白蕊姬都会吃挂落的,可如懿再三嘱咐的高曦月也记得。

高曦月喃喃自语。“你可是欠了我的。”

这话被魏嬿婉听起来就是高曦月说她欠高曦月。魏嬿婉忙又磕头道:“是,奴婢欠慧贵妃的,慧贵妃要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

高曦月看着魏嬿婉叹息一声。“本宫不需要你做什么,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你记住,本宫知道的绝对比你知道的多。”

魏嬿婉再一次紧张起来。高曦月前后不同的话语,两次反转魏嬿婉觉得高曦月一定是知道什么。

魏嬿婉低着头,不敢看高曦月,好半晌,魏嬿婉听见了高曦月离开的脚步声。可她还是不敢抬头,直到听不见那声音她才缓缓抬起头。

她还没来及思考这事儿,花房管事的公公便来了。

“魏嬿婉,你做的什么差事,这可是花房里最好的一盆狐尾百合。明日要给慧贵妃送去的。现在叫你摔了,可如何是好?”

说着那公公狠狠的拧了魏嬿婉几下。那公公还专挑魏嬿婉腰肢。看起来像是在惩罚魏嬿婉,可又更像是在占魏嬿婉的便宜。

魏嬿婉没得反抗。她来花房不过半日,已经做了许多的活计了。这里的人知道她是被皇后罚下来的。都欺负她,什么活重让她敢什么活。

有几个宫女嫉妒魏嬿婉长得好看,更是喜爱掐魏嬿婉。而这公公却也和那些女子一样爱掐人,尤其爱掐宫女的腰肢。

魏嬿婉知道这公公掐几下得了便宜也就不会为难自己了。

“你这是做什么?谁许你如此欺辱宫女的?”

魏嬿婉本来是忍着委屈的,可听见有人替自己打抱不平,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下来。

泪眼朦胧中,魏嬿婉瞧见了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太监。再一看那小太监的服制,可不是皇上跟前侍候的。

欺辱魏嬿婉的公公也自然认出眼前人。“这不是进忠公公吗?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深更半夜的,您需要什么,奴才亲自给您送去就是。”

进忠瞧一眼魏嬿婉。“好啊。你便把那盆摔了的狐尾百合给救活了。”

那公公神色为难。地上那盆狐尾百合被魏嬿婉摔断了花枝,已经是救不活了。

“进忠公公,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您便说是小人是哪里得罪您了,小人改。”

“是吗?你这样活着我瞧着不太顺眼。这可怎么办?”

进忠一句话将那公公噎死。那公公大气不敢出,只在那里磕头请罪。看的一旁的魏嬿婉心里舒畅了许多。

进忠也懒得理会那公公,上前一把拉住魏嬿婉。“跟本公公走,皇上要见你。”

魏嬿婉看着拉自己手的进忠,有一瞬的犹豫,可也紧紧只是一瞬。接着便是头也不回的跟进忠走了。

进忠拉着魏嬿婉走出花房,又松开魏嬿婉。“今夜有人想害你,有人想救你。至于是谁要救你,谁要害你,你心里可明白?”

魏嬿婉想到了高曦月,可不敢说。“自然是进忠公公要救奴婢。”

进忠一笑。“果然是个聪慧的。你等的侍卫呢,可是不等了,侍卫和太监,是我我都选侍卫。”

魏嬿婉终于听懂了进忠的意思。她从前在养心殿等凌云彻的事情估计都叫进忠知道了。

进忠瞧见魏嬿婉为难的神色,又道:“凌云彻可知道你在哪里?不瞒着你,他午后就知道你在花房了,可他一直没去救你,因为皇上在,他不敢去也不能去。”

魏嬿婉泪水又不自觉流下来。她等了凌云彻许久,她以为凌云彻做了御前侍卫就能护住自己了,可其实凌云彻做了御前侍卫,她见凌云彻的机会都少了,更别说其他。

魏嬿婉朝着养心殿的方向看了几眼。而后伸出手拉了拉进忠的手。

与此同时,高曦月也赶到了翊坤宫。听见海兰生了一个阿哥,高曦月心头有些不舒坦,可一看怀里的女儿,她似乎也没有那么不高兴。

“慧贵妃您来了怪不得五阿哥都不哭了呢,必然是知道二公主过来了。”

高曦月看一眼说话的容佩,她知道这是如懿叫她单独进去。

“是吗。那本宫带锦慧去瞧瞧五阿哥去。”

高曦月进入暖阁后,首先瞧见的便是如懿怀中抱着的孩子。要是从前高曦月必然嫉妒的要死,可如今,高曦月只将怀抱的锦慧抱的更紧了一些。

“你要本宫做的事情本宫已经做了。可本宫也瞧见了那个女子,她那样的姿色,若如你所说还存了不该存的心思。你救下她是为谁?”

如懿逗弄着永琪,想着那个守卫在养心殿的凌云彻。这一次如懿是为了这个人。

“我前几日去养心殿时已经瞧见她私下里和皇上说过话了。她的心思已经动到皇上跟前了。皇上是怎样的你清楚,所以只是迟早的事,眼下不过是缺一个机会,

而贵妃在她又能力站稳之前有些把柄在手里,对贵妃也没坏处。”

高曦月这才晓得如懿叫她去和魏嬿婉说那些话的目的。虽然如懿是给了高曦月可以把控魏嬿婉的机会,可高曦月面上还是不轻易松口。

“你倒是会算计的很,差我替你做事,还要假装的一副帮我的样子。本宫将永琪抱出去吧,你照料愉嫔。如你所说皇上见了永琪会不会高兴的都不计较魏嬿婉犯的错了?”

如懿笑着将永琪交到乳母手里,让乳母跟着高曦月出去了。

“皇上,瞧瞧五阿哥长大多健壮,虽是早产瞧着比永璋当日还要大些。”纯嫔看着永琪心里是真的欣慰。今夜永琪平安生产,魏嬿婉不出意外也会被放了。她算是为永璋积福了。

弘历瞧着永琪也是高兴,伸出手抱着永琪,永琪生的健壮白胖,一看起来就很健康的样子。这却让一旁的琅嬅心底一酸。

琅嬅想起了永琏,当年为了永琏多一些宠爱,她早产生下永琏,永琏是那样的瘦小。

越想琅嬅越难受不自觉道:“要是永琏当年生下来也和永琪一般健壮,也许就不会……”

琅嬅如此举动算无意也算有意,一屋子的妃嫔都尴尬了起来。便是弘历也黯然神伤将抱在怀里的永琪交还给了乳母。

“皇后,咱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弘历握了一下琅嬅的手,本想再安慰琅嬅几句,可当弘历无意间触碰到琅嬅手上佩戴的玉镯时,那冰凉的触感刺激着弘历。他想起来琅嬅送给舒嫔的那只莲花手镯。

弘历收回了自己的手,这猝不及防的变故,琅嬅还没来得及高兴心又冷了下来。

今夜后妃们齐聚翊坤宫,人群中沉默的舒嫔也瞧见了弘历这一举动。舒嫔心里舒畅了一些,但依旧是沉默着饮茶。

好在进忠也终于将魏嬿婉带了过来。

“奴婢花房宫女魏嬿婉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和各位主儿。”

琅嬅便忙和魏嬿婉说话。“你今日运气好,玫贵人被你无意撞到没有受惊,愉嫔倒是可怜早产,好在五阿哥平安无事。皇上高兴不追究你的过错了,皇上,不如让魏嬿婉原回四执库去的好?”

琅嬅只顾着利用魏嬿婉缓解尴尬,却没发现弘历的眼神早盯着魏嬿婉好一会了。

大家都是侍奉过皇上的人,瞧见皇上那样的眼神便知是怎么回事。白蕊姬疯狂的往诸瑛那里瞧,诸瑛说有办法,怎么还没动静,她敢保证诸瑛再不做点什么,她就要做点什么了。

“皇上,臣妾觉得不妥。魏嬿婉虽然冲撞了玫贵人和愉嫔。可玫贵人都不计较,而且臣妾当时也在长春宫。

那宫女冲撞玫贵人也是为了给愉嫔拿丝线的。如今愉嫔也平安生产了,玫贵人也在这里守了许久。愉嫔自然是不会说玫贵人的不是。

而且那会子皇上一说放了魏嬿婉,愉嫔便平安生下了五阿哥,可见魏嬿婉是福星呢。要是魏嬿婉真是不好,那玫贵人怎么会平安无事?”

白蕊姬这下是真笑了。她笑诸瑛的脑子转的真够快的,这一下将魏嬿婉一个做错事的宫女都说成是福星了。

琅嬅见诸瑛如此歪曲事实,心里越发的不高兴。而且弘历看魏嬿婉的眼神也是琅嬅所担心的,如今在琅嬅眼里,诸瑛就是想将魏嬿婉送到弘历跟前去。

“哲贵妃,玫贵人平安无事是齐太医来的及时,愉嫔母子平安也是娴贵妃的悉心照料。这样一个宫女,你叫她承受这许多……”

琅嬅本还有难听的话,可弘历在只好这么多,但即便是如此,众人也都明白了琅嬅的心思。琅嬅想防着魏嬿婉。

只是琅嬅不知,她此举无意触及了弘历心里的忌讳。诸瑛瞧着弘历越来越难堪的脸色,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弘历是天子,最为在乎的便是星象,福祉这些,琅嬅为了不让弘历收下魏嬿婉,便是不顾弘历的心思,也不该否认魏嬿婉和福祉的事情。

诸瑛那会子说许多关于福祉,福气的话。就等着琅嬅说出这让弘历不高兴的话。

琅嬅在富察夫人的教养下,是很合格的名门闺秀,可名门闺秀的缺点是条条框框太多。

这福祉,福气,是涉及国祚的事情,琅嬅身为一国之母,她的教养是不准许一个低贱宫女和这些事情沾染上。

而且永琪一出生就有这样好的福祉,福气,能不叫琅嬅担忧吗。

琅嬅不知诸瑛的算计,她只觉得自己寻找的理由足够正当,可弘历的沉默叫她才发觉自己大约是想错了。再一想方才弘历突然松开自己的手。琅嬅越发的不安。一时间两人都沉默着。

皇帝皇后如此,跟前待着的一众人瞧的见,也瞧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谁也不敢置喙,都沉默着。连一惯和琅嬅交好的金玉妍都不敢说话。

最终站出来缓解尴尬的人,还是诸瑛。“皇后娘娘。臣妾知道皇后是想好好整肃后宫,自然是为了大家好。

不如这样吧,是纯嫔提出要为愉嫔生产祈福放了魏嬿婉的。是纯嫔的好心。如今也算是纯嫔好心庇佑了愉嫔母子。

这魏嬿婉再回四执库也是苦了她,不如就让纯嫔带魏嬿婉回钟粹宫吧,反正三阿哥一日一日的长大,总是需要人照料。”

今夜一直沉默的金玉妍也突然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觉得哲贵妃如此安排是极好的。想来魏嬿婉这样有福气的宫女,在钟粹宫也是能够做好差事的。”

金玉妍说话时一直看琅嬅,琅嬅隐约是明白了金玉妍的意思,可她其实还是不想轻易放过魏嬿婉,魏嬿婉就算是去纯嫔哪里,也有机会和纯嫔说出那日发生的事情。

琅嬅想了想收了脸色的不喜。笑道:“哲贵妃,你误会本宫了。本宫是想魏嬿婉这样聪慧的宫女, 不如去长春宫侍候本宫。这才是本宫不想她去四执库的原因。”

琅嬅笑着,哲贵妃却不想笑,琅嬅如此转圜太假了些。可哲贵妃也不能拆穿琅嬅。

“既然皇后娘娘也喜欢魏嬿婉,那不如问她的意思吧,魏嬿婉,你到底想去哪里?”

诸瑛弯下腰,魏嬿婉看见了诸瑛手中转动的戒指。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诸瑛,诸瑛眼里都是势在必得。

魏嬿婉小声道:“奴婢去钟粹宫。”

魏嬿婉回头看一眼站在弘历身后进忠,他得意一笑。

海兰平安生产,魏嬿婉也得到了妥善安置。如今已经是后半夜了,可众人却还没有要走的心思。

至于原因,自然是等着弘历今夜翻牌子。

弘历自然也明白,只是他有些犯难,这会子他心里惦记的都是那个总是等在养心殿附近的小宫女。

“永琪出生,朕就想起了永璋,如今纯嫔还有四个月临盆,纯嫔你辛苦了,今夜愉嫔得以平安生产你的功劳不小。朕去钟粹宫。”

纯嫔怀孕以来弘历去看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至于翻牌子侍寝的事情,有孕来还是第一次。

纯嫔自然是喜不自胜,心里不断叩谢各路神明在今夜协助她做了无比正确的决定。

纯嫔和弘历一走,其他妃嫔没了期盼便也都各自散了。

而如懿也终于肯从暖阁里出来透一透气了。其实海兰生下永琪后一直是平安无事的,只不过如懿不想掺和那些事儿便一直在里面。

她知道那些人来就是想瞧瞧海兰到底生男生女,有没有本事好好生下这个孩子,还想等着有机会伴驾。

“姐姐,你想什么呢?”海兰一直也没睡好,外头的动静她也知道。

“我在想怎么替你报仇。”

如懿一出口就让海兰愧疚不已。“姐姐,你都知道了。”

“你在长春宫被人推了,却不肯告诉我,要不是那会儿我担心你白日在长春宫受到惊吓,我都不能发现你已经发动了。若是再迟一些你和孩子都保不住,有人如此陷害你我如何能不着急。”

如懿一想到海兰生产的艰辛,很多训诫的话都忍住了,只说了这样几句。

海兰那会从长春宫回来之后还无事,便没有告诉如懿长春宫发生的事情,如懿如今要照顾她,还要照顾纯嫔,已经很累了。可夜里的时候突然腹痛起来。

听得如懿知晓了事情的真相,海兰就在思考外面那会发生的事情。

“姐姐,难道真的是纯嫔推了我?”

如懿什么都知道却还叫高曦月将魏嬿婉从花房解救出来,又由着皇后和诸瑛安排魏嬿婉的去处必然是有目的的。

海兰有些激动,所以掀开了被子,如懿将被子替海兰重新盖好。

“你我和绿筠也算是多年的姐妹。绿筠推了你,我无法去猜测绿筠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算我此刻去问,绿筠也未必会说真话。

绿筠虽不是官家女儿,可商贾之家妻妾姨娘争宠未必就输给这些王府。”

海兰也在尽力回想那日的事情。她也无法确定纯嫔有心还是无心。

“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魏嬿婉那样的人放在其他人寝宫里也难以控制,如今在纯嫔那里也是好的,那魏嬿婉有什么咱们也能发觉的。”

如懿瞧着说话越来越缓慢的海兰。

“你不必再说了,好好歇着。皇上今夜去了钟粹宫,显然是为着魏嬿婉去,不过一时半会皇上也未必能将魏嬿婉如何,那皇上必然也会多多眷顾纯嫔 ,这便是她的福报。

而且我不信纯嫔能不做点什么。至于其他的,你放心,就算这次我才用魏嬿婉给纯嫔难堪,可我不会不管她。

从一开始她就和我是一块的,皇后娘娘也好,其他人也罢,都会将她做的和我做的归咎在一处的。

我想纯嫔哪里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就是会有一个宫女出身的妃嫔从钟粹宫出来而已。”

说完这话如懿便安顿海兰歇息了。

如懿心里松一口气又提起一口气,她说的都是实话,纯嫔做了不该错的事,她已经惩戒纯嫔,若以后纯嫔牵扯在其他事情里她也不会不管。

惢心瞧着累了许久的如懿,准备劝如懿休息。如懿却说今夜恐怕还不能睡,还有一个人会来找她的。

如懿坐在翊坤宫正殿不过片刻。三宝便报凌云彻求见。

如懿有些紧张。这一次是她算计失误。

而此时,在皇宫的另一端,长春宫内,琅嬅回长春宫后一直在殿内踱步,不肯坐下,看的素练着急。

“皇后娘娘,您歇一歇今夜够折腾的了。”素练已经陪着翊坤宫等了好一会了,实在是不想这么折腾了。可琅嬅却根本没有打算要坐下来的意思。

“本宫也想坐下,可本宫心里着急。愉嫔生下一个五阿哥,是我不能阻拦的事情,可那个魏嬿婉和诸瑛是存的什么心思?

还有纯嫔,她一惯的不与人争夺,现在呢,也在哪里要将魏嬿婉接走,是她的意思,还是她身后娴贵妃的意思?便是嘉嫔也不来本宫这里了。”

“嘉嫔没来,想是夜深的缘故,那会子贞淑说四阿哥哭闹了起来,嘉嫔肯定是要去看看的。”素练得过金玉妍的好处,自然先帮金玉妍说话。

可见琅嬅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素练忙又道:

\"哲贵妃那是一惯的和娘娘过不去,魏嬿婉这样的人实在是心思深,奴婢瞧见那会皇上看魏嬿那样子,似乎皇上早知那宫女。”素练瞧见琅嬅对这些话上了心,又道:

“娘娘说的奴婢也疑惑,纯嫔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关键时刻却做了这样的事情。想来是没有娴贵妃授意纯嫔也做不成这样的事儿。”

素练这一劝是说的真话,却也使得琅嬅更焦躁。“齐太医呢,告诉他本宫现在就要一副上好的坐胎药。”

如今虽然是凌晨了,可到底还不是太医当值的时辰。琅嬅显然是被素练的话刺激的过分着急了。

“娘娘,天还黑着呢。”

琅嬅责怪的话还在嘴边,瞧见了姗姗来迟的金玉妍,琅嬅心里还以为金玉妍今夜不过回来了。不想她还是来了。

坐胎药的事情是琅嬅的秘密,自然是不能叫金玉妍知晓,琅嬅便默不作声站着。

素练心里也松一口气,不枉费她方才替金玉妍说话。

“皇后果然是着急,看那样子,回宫后都没有坐下。”

贞淑也瞧见了琅嬅一脸焦灼,虽然琅嬅想尽力表现出平静,可琅嬅的脸色很难看,也很难掩盖。

“那主儿您还来这里做什么,那会子四阿哥可是吵着要见你,不知是不是四阿哥感知到五阿哥来和他抢夺皇上的宠爱,所以才如此不安。”

“可不是,永珹都感觉到有人威胁他的地位了。要我这个额娘给他想办法呢。所以我便顺水推舟让魏嬿婉去纯嫔的钟粹宫了。”

贞淑恍然大悟。她这下可是明白金玉妍要魏嬿婉去钟粹宫的原因。“主儿睿智,皇后娘娘要知道您的心思,估计也不会那么着急了。”

金玉妍和琅嬅寒暄了没几句,琅嬅便问到了今夜的事情。金玉妍便给了解释。

“皇上瞧上了那个宫女,必然时常去惦记的人哪里。纯嫔虽有阿哥,可纯嫔还有身孕。这样的人可比其他人放心。”

琅嬅看一眼自己的小腹。金玉妍便知琅嬅是在说魏嬿婉要是在她这里,那她不就是也可以叫皇上时常过来。

金玉妍当然不敢说出她不想皇上时常见琅嬅才促成魏嬿婉去钟粹宫。

“皇后娘娘就是心软。可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魏嬿婉那样的人若朕是从娘娘跟前出去了。来日他人议论起来,岂不是要说娘娘邀宠献媚?”

听从了金玉妍的建议,琅嬅便不争竞魏嬿婉的去处问题。可琅嬅心里的不安一日比一日严重,主要还是自从魏嬿婉去了钟粹宫后,弘历接连数日歇在钟粹宫。

虽然琅嬅得到的消息是弘历没有宠幸魏嬿婉,魏嬿婉似乎也没怎么见着弘历,可琅嬅终究是不放心的。

于是琅嬅想了一个法子。

钟粹宫内,纯嫔瞧着已经在这里坐了几个时辰的琅嬅不知说什么好。她是从来没有同时得到过弘历和琅嬅如此关注,且不说弘历接连几日的陪伴,便是和琅嬅单独相处过这么长时间,也是从来没有的。

纯嫔知道都是因为弘历的缘故,这更使得她心里满腹的怨怼又无处发泄,只有她知道弘历在的这些日子人虽在这里,可她也没能侍候弘历,弘历在这里每日也不过是睡在她身旁而已。

便是她有心如何,弘历也会说害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这些日子纯嫔不过是担着宠幸的名头罢了。

琅嬅不知这些缘由,也似乎不知疲倦一般。对着纯嫔滔滔不绝。“纯嫔,你可要多小心身子, 愉嫔这次早产永琪倒是健壮,可愉嫔的身子不怎么好。还有永璋,已经送去上书房了,可是要好好读书。”

纯嫔止不住的点头。她实在是不想说话了,不说心里不舒服,她到底是孕妇身子上的不舒服才是真切的。

纯嫔的不舒服莲心都瞧在眼里,莲心看一眼素练,眼里有些无奈,素练给莲心说过她没能劝住琅嬅,可莲心觉得素练不应该劝不住琅嬅。

素练也知道琅嬅如此举动失了一国皇后的气度。但琅嬅如今应对纯嫔和魏嬿婉的法子是金玉妍出的。

金玉妍让琅嬅以海兰才生产需要如懿照料为由,将照料纯嫔的差事揽了过来。

为怕如懿不肯,琅嬅还亲自求的皇帝,所以就有了如今这样的场面。素练知道金玉妍这样的主意会有怎样的后果。

但就为着往日素练和金玉妍相处的情分,素练也不能反对金玉妍。而且素练此举也有自己的私心。

琅嬅听的金玉妍的建议,她似乎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妥,反觉名正言顺。

但外人的心思就不是这样了。琅嬅这几日照料纯嫔,在外人眼里早都觉得是琅嬅是借着照料纯嫔争宠。

那必然是有人要和琅嬅一争高低的。诸瑛首当其冲。

“皇后娘娘真在这里,臣妾还以为臣妾听错了呢。”

纯嫔见诸瑛犹如见到救星,她终于可以起身活动活动,忙起身去迎接诸瑛。虽然她知道诸瑛来也是不怀好意的来。

琅嬅自不可能像纯嫔那般讨好诸瑛。这会子子也端着皇后的气态。“哲贵妃也来了。不知哲贵妃听了什么有趣的,本宫和纯嫔也听听?”

琅嬅不信诸瑛真能说出难听的话来。

“臣妾能听说什么,不过都是皇后娘娘也能听说的。”诸瑛话到嘴边终究不敢直接说出琅嬅有争宠嫌疑的话。

琅嬅听见此话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诸瑛有些尴尬,便过去拉站着的纯嫔。“你可快些坐着。我来了你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你宫里是给你立规矩的。”

纯嫔是一点也不想坐着,可她也不敢说。

“纯嫔娘娘,我们来看您来了。”

纯嫔看着外头站着的白蕊姬和陆沐萍。她从来没有那一刻觉得自己的钟粹宫能热闹成这个样子。

纯嫔的脸色不好看。她知道她们一来,自己又要坐好几个时辰了。

后宫团结和睦的齐聚钟粹宫的事情不止是纯嫔的负担,也是弘历的负担。琅嬅三日连着去钟粹宫,弘历应付一个怀孕的纯嫔加上一个动不动就提起永琏的皇后已经够了。现在还多了一群女人。

弘历瞅着桌上的奏折都生气。侍候在旁李玉知道弘历不高兴,便叫进宝给弘历端一盏茶水进来,想让弘历喝点茶水降降火。

进宝倒好茶水,刚要进去,一旁的进忠摸了摸那茶水的温度,“茶水不够烫的。再烫一些。而且这季节也不适宜用碧螺春了。”

“这茶水就是皇上日常用的,也不烫啊,都是师傅教我的。”进宝说着看一眼里头的李玉,李玉便是进宝和进忠的师傅。

进忠看一眼进宝。悄声对进宝道:“皇上要喝的茶水那是不烫了,若是要皇上撒气这茶水还要烫一些,你给我,我送去吧。”

进宝看一眼黑脸的弘历,明白了进忠的意思,换了一杯更烫的茶水。

进忠端着茶水进去。“皇上,这是武夷大红袍,娴贵妃最喜欢的。外头有些冷了,您喝些茶水暖和。”

弘历听得是如懿喜欢的,便伸出手去拿,谁知他一碰那茶盏就被茶水烫了。

“你怎么当差的,茶水如此滚烫?”弘历气愤的将茶水打翻,进忠忙跪下请罪。那茶水便顺着桌边滴到了他的胳膊上。

进忠不敢啃声,但心内里松一口气,弘历的怒气大约是消了。皇帝缓了一会似乎也意思到自己的不该。对着进忠道:“罢了,去请娴贵妃过来。”

进忠忙不迭出了养心殿。他胳膊上已经被茶水烫红一片,可这样值得了。皇帝对魏嬿婉的心思都是他挑拨的,如今魏嬿婉被困在钟粹宫,弘历前头还能见一见,如今皇后她们都在钟粹宫弘历自然是不愿意去了。

所以弘历迟早会向着进忠发难,与其等皇帝处置自己,还不如自己先想法子叫皇上撒气。那武夷大红袍,还有娴贵妃也是他故意说的,皇帝得不到魏嬿婉,但还可以见如懿,如此皇帝心理也算又个安慰。

进忠就要走,李玉追了出来。进忠有些害怕,方才换了弘历茶水,私自提起如懿都是他为了自己和魏嬿婉做的,可也触及了李玉的利益。毕竟李玉才是养心殿总管太监。

进忠做出一副可怜样。“师傅,徒弟不是故意的。徒弟……”

“你胳膊烫伤了,自己去处理一下,我去请娴贵妃。方才的事情做的不错。你是我徒弟,我自然希望你出息。”

进忠愣愣的看着李玉离去的背影。李玉居然没有怪他。一旁的进宝也道:“师傅对咱们一惯是好的。”

进忠脸一红,李玉好像确实从来没有苛责过自己。但他的心虚也只是一瞬间。

不多时,如懿便来到了养心殿。“进忠的事情就这样处置便是了。他是个聪明又有心思的人,惹了他也不得好。”

李玉点头。“是,奴才都晓得分寸。”

如懿环顾养心殿。她想找凌云彻,她不知她前几日和凌云彻说过的话,凌云彻可听进去了没有。

“凌侍卫,今日不当值,不过凌侍卫叫奴才告诉娘娘,娘娘说的她都明白了。”

如懿疑惑的看一眼李玉。“你倒是和凌云彻关系不错?”

“都是皇上跟前当差的奴才。”

如懿点点头。“我先去里头了,一会皇上没准还会叫你。”

养心殿另一侧,进忠瞧见如懿进了养心殿,便借口胳膊烫伤要去太医院,实则往钟粹宫去了。

“呀,这可是怎么弄的?”

魏嬿婉看着进忠胳膊上鲜红的一片颤抖着拿出帕子替进忠擦拭上药。

进忠本是不怎么痛了,可见魏嬿婉如此,便又装作很痛的样子。

“嘶……”

听得进忠倒吸一口凉气。魏嬿婉手上的动作又轻了许多。还不时的用嘴着吹气企图让进忠舒服一些。

魏嬿婉言行举止如此撩拨。进忠受用得很。心里也直痒痒,可惜魏嬿婉他另有用处的。进忠劝告自己冷静。

“还不是因为你,你第一次去等凌云彻的时候我就瞧见你了。你这样的姿色配他,可惜了。”

魏嬿婉听见这话脸红,而且进忠提了凌云彻的名字,魏嬿婉心里有些不安,手里的动作也突然停住。她不知进忠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皇上是怎么发觉你的,又是怎么和你说上话的?是我先瞧见了你,才劝着皇上无事了出来散散步,也是我支开了凌云彻,不然你哪里来的机会单独见皇上?”

魏嬿婉脸蛋越发的红。凌云彻被调到养心殿之后,魏嬿婉得空了就会去养心殿跟前等凌云彻。

原本那日魏嬿婉准备了凌云彻爱吃的烤红薯在养心殿不远处等着凌云彻轮班的时候一起吃的,可不知何时弘历就走到了魏嬿婉跟前。

弘历问魏嬿婉在这里做什么,魏嬿婉第一次见皇上,也不敢说自己来的目的,怕得紧。

好在最后是进忠替魏嬿婉解围,进忠早知她是四执库的宫女,便说四执库宫女不怎么来宫里其他地方,大约是走错了地方。魏嬿婉才逃过一劫。

“奴婢自然是记得公公帮了奴婢,只是奴婢不知公公还帮了奴婢这么多。想来后来奴婢再遇见皇上那几次必然都是公公帮忙了。”

魏嬿婉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盯着进忠。

“你以为呢?不过,也是你自己有本事,一次就让皇上惦记上了。何况皇上还见你好几次,皇上至今还夸你的烤红薯好吃呢。”

魏嬿婉心里高兴,可当着进忠她不敢表现出来。魏嬿婉一直以为进忠救下她是为和她对食,所以她不敢和其他男人或者太监如何。

进忠可不是凌云彻,不是魏嬿婉想甩掉就能甩掉的人,更是她敢得罪的。

进忠对魏嬿婉小心翼翼的模样更是喜爱。故意逗趣道:“你想什么呢,你想的就是我想过的。今夜我不当值,我在宫外有个宅子,你跟我一起去吧。”

魏嬿婉终于知晓煎熬的感觉了。若是没有见过皇帝,若是没有皇帝那些话,她可能也就甘心跟着进忠,可如今,她心里惦记的都是皇帝。

魏嬿婉低着头不说话,进忠也不说话。好一会后,魏嬿婉还是点了点头。她终究是别无选择。

在魏嬿婉都绝望的时候,进忠突然道:“我见你第一眼,就有两个想法,你要是个不聪明的,我就留你在跟前,你要是个聪明的,我就送你去皇上跟前。”

魏嬿婉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进忠,进忠继续道:

“我很喜欢你,可你是个聪明的,要你跟我是浪费了。我之所以让皇上见你,便是想看你能不能抓住皇上的心,是不是个聪明的。

如今来看,你聪明,也很能叫人惦记。一个女人,和一个得宠的妃嫔,我宁可你是后者,你爬上去了,我才能爬上去。”

魏嬿婉眼神里多了许多期待。“可,如今奴婢困在这钟粹宫……”

进忠拍一拍魏嬿婉的手。

“我来就是帮你的,你如此聪慧我可怕你离我太远再叫那凌云彻将你拐了回去,皇上如今对你是惦记得很,只不过是皇后和纯嫔防备你防备得紧。

但你放心,我已经试过皇上的心思。皇上是不肯罢休的。你先在这里好好当差,迟早有你的好。”

魏嬿婉不自觉羞愧,进忠猜的太对了,这几日她见不着皇帝,也见不着进忠,她真的是想过再去找凌云彻的,要是进忠今日不来,没准她一会就去了。

不过现在魏嬿婉不这样想了,从她见过皇帝后,心里再没能容下任何一个人。

进忠给魏嬿婉又絮叨了几句,便往养心殿去了。他前些日子一直在弘历跟前当差,今日不借着那杯茶水他试探不出弘历的心思,也见不着魏嬿婉。如今两件事情都办好了,进忠的心情也是很不错的。

可他进入养心殿后,瞧见原本在里面的如懿居然不在,皇后倒是不知何时过来了,心里疑惑不已。他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把诸瑛嘱咐的事情办砸了。

进忠还在担忧,可诸瑛的人已经来请他了。进忠来到了承乾宫。见着了脸色铁青的诸瑛。

“不是叫你想办法让皇上今夜见娴贵妃?娴贵妃怎么走了,皇后又是怎么知道娴贵妃不在,还能那样及时的赶去养心殿。你做什么去了,为何本宫没得到消息?”

进忠忙着安顿魏嬿婉,又被匆忙叫来,自然是不知为何如懿不在养心殿。

“本宫告诉你,你让本宫很不满意,原本皇后上赶着皇上都不要,要召幸娴贵妃这事,我本宫可以用来对付皇后的。

现在呢?娴贵妃不在养心殿就算了,皇后还去了哪里。你废物,要不是本宫今日没瞧见你去了哪里,必然会叫伯父打断你的狗腿。”

进忠额头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他既害怕哲贵妃又害怕马齐。偏偏哲贵妃还和马齐是一线的。外人都以为马齐是帮皇后的,可实际上马齐私下里没少帮诸瑛。这让进忠很害怕。

“本宫不管你今日做了什么,奉劝你,最好小心一些,若是要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要你好看。”

哲贵妃还要利用进忠,便只狠狠威胁了进忠一番。但这些威胁更促进了进忠想要扶持魏嬿婉上位的心。

从承乾宫出来的时候,进忠脸色比进去的时候难堪了许多,跟着进忠的小太监,吓得不敢吱声。

只小心翼翼递给进忠一条帕子。

“娴贵妃怎么了,为什么离开养心殿,好好的侍寝机会她居然不要,害的我被哲贵妃骂惨了。”

“您从养心殿出去没多久,李玉公公便被娴贵妃娘娘叫了进去,后来娴贵妃就出来了,娴贵妃前脚走,皇后娘娘后脚就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李玉公公知道。”

进忠自然不敢去试探李玉。只好对着那小太监撒气。狠狠踢了那小太监几脚。“废物,什么都不知道。”

进忠踢了那小太监只好也算解了气。擦干净脸上的汗水,往养心殿去了。

承乾宫转角处。李玉将方才的一切都瞧在眼里。对着跟前的小太监道:

“去告诉娴贵妃,进忠已经受到惩戒。娴贵妃应该是去了储秀宫,你去那里。”

小太监跑着到了储秀宫,果然在那里见到了如懿。如懿得知了进忠被哲贵妃责罚的事情,如懿是对着关着阿箬的那间屋子说道:“哲贵妃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里头的阿箬听见了如懿的声音,激动地拍打着门窗。

阿箬情绪越激动如懿的情绪就越稳定。

“哲贵妃早已不惦记你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不知这宫里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记得?”

因为这间屋子缠着着许多的黑布,所以如懿看不见里面,阿箬也看不见外面。长时间的禁锢,阿箬失去了时间的意识,早已不知如今是黑夜白天。

但她还能听得见如懿的声音,还能分辨如懿的声音。如懿告诉她生辰可却不告诉她是多少岁的生辰。

阿箬跑到屋子里想找到一个可以照得见自己模样的东西,想证明自己多少岁了,可这屋子除了黑色还是黑色,什么也看不见。

阿箬还想等着如懿再跟她说一句话,可外面已经没了声音。阿箬意识到如懿可能走了,她又开始拍打门窗。

如懿其实也没有走远,只站在储秀宫门口。如懿将声音压得很低。“今日是她的生辰,送她一碗长寿面。”

惢心将一个食盒递给影儿。“这是我家娘娘亲自做的,给你也留了一份。”

影儿打开一看,是两碗长寿面。“奴婢多谢娘娘,奴婢真是好福气还能吃到娘娘亲手做的饭食。”

如懿看着这个和黄绮茵长相酷似,性格却完全不同的女子。

“吃吧,过几日就是你生辰。本宫不能常来这里看你,这碗面便当作是贺礼。本宫也叫人暗地里关照你父母了。因为你和仪贵人的关系,所以本宫不能明着给你银子,不过你额娘阿玛经营的小摊生意还是不错。”

影儿感激的看着如懿。如懿受不得这样的眼神,转身先离开了。

惢心倒没着急走,打开食盒第二层。“这里有一些果子,是你额娘店里售卖的,前段时日有人出宫,给你带了一些,以慰藉你思念之情。慎贵人,这里的吃食都按时送的吗?”

影儿激动的抹了一把泪。但也不耽搁回话。“惢心姑姑放心,这里的吃食都是每隔三个时辰送一次,一日里送四次。一直如此,她开始还能靠送的吃食分辨白天黑夜,如今却不能了。”

“那便好了。日常的也不用和她多说话,隔几日里和她说一句,叫她不要寻了短见就是了。”

影儿将惢心的嘱咐都记在心里。惢心将事情吩咐好了,便也出了储秀宫。如懿一直在储秀宫宫门口等着她。

不过惢心还在如懿跟前见到了凌云彻。

惢心走近的时候凌云彻正在和如懿说话。

“微臣多谢娴贵妃娘娘教导。也明白了娴贵妃娘娘当日要微臣做皇上御前侍卫的缘故。”

如懿看着还这样年轻,还意气风发的凌云彻,实在不敢想,以后这样的人会被折磨成一个太监。如懿喉头哽咽,但她还是克制自己的内心。

如果不见凌云彻她不知自己心,再见她明白,凌云彻和她绝无可能。

“本宫还怕你埋怨本宫。那时候其实你没多想做御前侍卫,是本宫逼着你去的。本宫想要你看清楚你跟前的人,也想要你清楚自己的实力。

这就像本宫一样,本宫是娴贵妃,可娴贵妃也有娴贵妃的无奈,在宫里,一切都是皇上的,本宫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若是以前如懿会觉得这些话太过于冷血无情了些,如今如懿只觉得,要是能早日叫醒一个糊涂的人,那便早些叫醒,即使手段不那么好看。

而且如懿也是存心如此,如果凌云彻对自己心里再有那么一点怨恨也是好的。

如懿和凌云彻只说了这几句,便各自散开。

如懿往翊坤宫去,那里有她惦记的海兰和永琪,凌云彻往养心殿去,那里有他忌惮的皇帝,却也是他要坚守的地方。

凌云彻回到养心殿时,弘历已经和琅嬅就寝了。

弘历已经睡得很香了,琅嬅却还没有,借着微弱的烛火,琅嬅看着弘历发呆。这个熟睡中的男人,是自己的夫君。可是自己想见她一面还需要使用手段。

琅嬅盯着弘历看了好一会,悄悄起身。其实她是舍不得起来的,她想一直依偎在弘历怀里,可她还是要起来。素练还在等着她。

琅嬅借着喝水的名义起身。素练已经等候琅嬅多时,见琅嬅过来忙去扶琅嬅,害怕琅嬅被绊倒。

“娘娘,这是药。你快些用了。”素练从衣袖里拿出一小丸药丸递给琅嬅。

琅嬅伸出手要喝茶,素练忙端起茶壶,可茶壶里一滴水也倒不出来。

“娘娘,您等等奴婢去热一壶茶水来。”素练提着茶壶就要走。

琅嬅一把拽住素练。“别去,这会子出去必然惊动了李玉他们,本宫便这样用吧。”

琅嬅将药丸吞入口中,却因为没有茶水好一会都咽不下去,那药丸便在口中化开,苦涩的味道充盈着琅嬅的口腔,一点点从嗓子眼往下走。

素练瞧着琅嬅实在难受的紧。忙从一旁取了一颗小橘剥给琅嬅,琅嬅被那药苦的说不出话来。却依然不吃橘子,因为齐汝说过琅嬅用这些药事一定要忌口,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会影响药的效果。

可琅嬅难受的样子,素练也看眼里。“娘娘,您还是用一些吧,若是一会皇上醒了,这药味太浓,也是要遮一遮的。

琅嬅往内殿看了看,接过素练手里的橘子用了几块。“还有味道吗?”

素练靠近琅嬅,隐约是闻不见了。可还是说还有一些,琅嬅不得不又用了一枚橘子。如此素练才告诉琅嬅没有味道了。

琅嬅吃了药后嘱咐素练。“今夜的事情谁都不许说,要不是那会子成翰路过养心殿也不能知道皇上和娴贵妃提起了阿箬,我也不能刚好在娴贵妃离开后来这里。”

素练也感叹道:“是啊,娴贵妃明知慎贵人是伤害您的人,还故意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个疯妇,还要给她过生辰,那不是扫皇上的兴。”

琅嬅懒得理会如懿的心思。“阿箬害的本宫擦杜鹃花香膏,又得痘疫,便是要她死了都不解本宫的恨。”

琅嬅说完这话便往内殿去了。素练却还在琢磨琅嬅所说。素练瞧见琅嬅安置下来,才从养心殿退出来。

外头等着的李玉瞧见了素练手里提着的茶壶。“素练,这茶壶给进宝吧,里面的茶水应该凉了,我让进宝换一壶去。”

素练将手里的茶壶递给进宝。“是啊,茶水都凉了。没敢叫皇上和娘娘用。”

进宝接过茶壶,那里头满满的一壶茶水,只是凉了。

素练从养心殿出来后,便叫了莲心替换自己守夜。而素练自己却往启祥宫去了。

素练一见着金玉妍便从袖子里掏出几块橘子皮。“皇后娘娘今夜吃了两枚橘子。”

金玉妍结果那橘子皮丢入香炉内。“我就知道,你还未王钦的事情恨着皇后娘娘。贞淑,给素练上药。”

素练熟练的脱下衣衫。在素练的肩膀上有一道疤痕,如一直丑陋的蜈蚣趴在素练身上,而这疤痕便是王钦当年留下的。

琅嬅歇在养心殿的事情,诸多妃嫔都是嫉妒的,嫉妒琅嬅的国母身份。唯有一人是安心的。

钟粹宫内,纯嫔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一旁的可心道:“魏嬿婉的事情做的不错。”

纯嫔今日陪着皇后和哲贵妃她们一日了,此刻已经很疲倦了。

可心便给纯妃打了热水来泡脚。“娘娘,您应付皇后娘娘她们劳累了。泡一泡热水解解乏。”

纯嫔将双脚伸入温热的水里,舒适又温暖的感觉从脚趾传遍全身。

“本宫也是无法,皇后娘娘来是什么目的我自然是清楚,好在哲贵妃也来了,比起对本宫的不满,皇后更不满意哲贵妃,她们两人不合,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倒是玫贵人,我瞧着哪里都有她,那日在长春宫魏嬿婉推到了她,可惜她一点事儿也没有。白日还来我钟粹宫瞧热闹。她怕是和皇后一样的心思。”

纯嫔泡了好一会了,可心见纯嫔抬起了脚忙去替纯嫔擦拭。

“娘娘放心,反正玫贵人和你一样有孕,也是侍候不了皇上,皇后娘娘那会匆忙离去,如今歇在养心殿,玫贵人和哲贵妃必然会觉得是皇后娘娘故意的。

魏嬿婉那边也没说,奴婢让她在后院侍弄给三阿哥补身子用的药材,那些草药是要一点点挑拣,然后再晒干,研磨成粉末,如此才好惨和在三阿哥的饭菜里。

这都是功夫活,虽不多劳累,但她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再没有其他时间。而且她是为三阿哥做事,便是皇上瞧见了也不能说出不是来。”

纯嫔泡了脚感觉整日的疲惫都被那一盆热水带走了。

“就这么着,本宫也不是什么恶人,如今在本宫这里,总比她在花房里受苦好,便是她在四执库的差事也比不上在本宫这里舒坦。

皇上对魏嬿婉的心思我也明白了,可惜明白的太迟,不过我瞧魏嬿婉还算安分,想来她还不知皇上对她的心思。”

可心忙点头。“应当是,皇上不过是被魏嬿婉的美色吸引了。图一时的新鲜,魏嬿婉如今在院子里侍弄那些药材,每日里风吹日晒的,多美的美人都不会好看了。”

“是吗?那可是可惜了魏嬿婉那张脸蛋了。不过三阿哥是阿哥,一个宫女为我儿子做这些事情也不为过。”

说完这话纯嫔便回暖阁休息去了,但钟粹宫后院,魏嬿婉还没能休息。

她还要赶在天亮之前将身后一盆草药研磨成粉。若是夜里这些活计做不完,明日她就要顶着烈日做这些了。

魏嬿婉一面研磨那些药草,一面在心里埋怨进忠还不来救她。

“可是想我着呢?”

魏嬿婉不知进忠是何时进入了钟粹宫,吓得一激灵,手里用来碾药的药舂掉落在地,险些砸在进忠脚上。

“你做什么?谋杀亲夫?”

魏嬿婉对进忠这样的玩笑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反倒敢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进忠。

“你不是那会才走,这会怎么又来了?你不怕别人瞧见?”

魏嬿婉四处张望,万一叫其他人发现她和进忠的关系,她想再爬上弘历的龙床是绝无可能了。

进忠却还以为魏嬿婉是担心他的安危。

“你放心,有钱能使鬼推磨。哪个宫里没有几个缺钱的人呢?我已经使了银子,今夜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纯嫔早歇着了,不会有人来监视你干活的。”

“真的吗?”魏嬿婉眼神里都充满了兴奋,恨不能将一旁的药碾踢翻。

“我今日在这里捣了一日的药,纯嫔看着和善,实际上也是个歹毒的。虽然没叫我干什么重活,可白日里叫我干的活多。白日里太阳那样的大,逼得我不得不夜里赶着干活,明日才能少干一些。”

进忠面对魏嬿婉的抱怨并没有接话,而是走到那药碾跟前,捡起药舂,开始捣药。

“做奴才的可不就是如此,主子叫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我也盼着你早日成为主子,到时候便是你叫别人做什么就做什么。”

进忠替魏嬿婉干活,魏嬿婉还是有些害怕的,蹲下身子准备自己干。进忠摸了一把魏嬿婉的脸蛋。

“我可舍不得你漂亮的脸蛋真让太阳晒黑了。这活我替你干。”

说着进忠又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那会子见你就发觉你被晒黑了,这是我在外头给你买来的药膏,可贵了呢,不过听说效果很好。

你白日里不要用,夜里用免得被发现,这样你就不会被晒黑了。免得到时候皇上还没见着你,你就难看了,不过我是不在乎的。”

魏嬿婉接过药膏,喜滋滋地看着进忠。娇声道:“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进忠抬头看一眼魏嬿婉。“跟着我,你的福气远不止如此。用不了多久我必然叫你见皇上、”

魏嬿婉跟激动了,往前挪了几步离进忠更近了一些。“真的吗?”

进忠伸手抓了一把药碾里的粉末。“这可是给三阿哥的药?”

魏嬿婉点点头。进忠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将一些粉末撒入那药里。魏嬿婉伸手拉住进忠。

“这是做什么?你想要三阿哥的命吗?”

进忠抚摸着魏嬿婉的手。“想什么呢,我只是救你出钟粹宫。”

夜深人静总是适合谋划些什么的。启祥宫内,金玉妍也在和自己的心腹贞淑密谋。

“素练的伤能好起来吗?”金玉妍妆奁上放置着好像药膏。

“王钦下手太狠了。素练能活下来,都是靠主儿当日给的药,只是王钦用烧红的火钳烫素练也是让人想不到的,王钦求娶素练便只是为了面子功夫,也不至于如此折磨素练。”

贞淑只要一想到素练受伤那日那块被烫熟的皮肉,就恶心害怕。

金玉妍似乎没有那么害怕,还淡定的吃着橘子。“恐怕王钦当日并不只是单纯的需要素练成为一个可以和皇后联系的摆设,恐怕他是真想和素练做夫妻。”

金玉妍手中剥着一枚橘子,那橘皮上的汁水溅到了妆奁上,一股属于橘子的气味便蔓延开。

“这宫里对食的事情,奴婢也不是没听说过,只是王钦这样恶心的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娶回去的女人,不应该疼惜吗?”贞淑说这话似乎有些气愤。

金玉妍却知道贞淑是为何。“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将你嫁出去,当年要嫁你不是我的主意。”

贞淑反握住金玉妍。“奴婢都知道,当日是有人逼着您远嫁大清用奴婢威胁您,你为奴婢为世子出嫁大清,奴婢记得一辈子,那日若不是您及时赶到,恐怕我的下场不会比素练好多少。”

金玉妍在启祥宫的时候,会穿戴玉氏服制,也会梳玉氏发势,贞淑也一样,不过金玉妍已经出嫁为人妇,头发都是盘起来的,而贞淑只扎了一条辫子,那辫子预示着贞淑还是个姑娘。

金玉妍看着贞淑的辫子心里有羡慕。“你永远都是母族的姑娘。我却不是了。”

金玉妍的哀叹心伤贞淑都懂得。

“主儿,皇后娘娘今日在养心殿吃的那药丸只要吃了橘子下去,橘子和那药丸里的东西掺和在一起就查不出来,便是有人医术高明,但那药丸是玉氏药,等他们瞧出来,皇后都该有身孕了。”

金玉妍听得这话心里算是得了安慰一般。“那就好,吃下这药,希望皇后这一次能有个儿子就好了。”

进忠下在三阿哥药里的东西不过几日便出了事儿。

纯嫔看着怀里呕吐不止的永璋不知所措。

“齐太医,到底是怎么了,你已经将永璋这些日子吃过用过玩过的都查检了一遍,也盯着永璋看诊好一会儿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告诉本宫。”

齐汝在宫里当差多年,纯嫔这样的见过许多。所以齐汝也不着急要回答纯嫔。

倒是一旁的弘历对纯嫔此举有些不满。跟着弘历前来的琅嬅瞧出弘历心思。

“纯嫔,你不要着急,你还有身子。齐汝总是要看完这些东西才能判断永璋到底是怎么了。”

纯嫔已经着急坏了,可弘历似乎都没有看纯嫔一眼,他人在钟粹宫心里却不知想什么。

琅嬅倒是一脸的喜色。但她心思也没在这里,她还在回想这午膳时弘历和她说的话。

纯嫔无助地哭泣着。她心里知道永璋不怎么得弘历喜欢,只是不知弘历是如此的不喜永璋。

好一会齐汝终于开口说话了。“微臣斗胆问纯嫔娘娘,除了这些近日可还给三阿哥用了什么?”

纯嫔拼命的想着,她有些想不起来,自这次怀孕以来她越发的觉得她记忆越来越差。

纯嫔紧紧抓着可心的手,指望可心帮自己。

好在可心确实记得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补气丸。娘娘,给三阿哥吃的补气丸。”

纯嫔忙起身,从内殿拿出一小瓶丸药递给齐汝。

琅嬅看见那药丸想起来自己这几日一直用的丸药。有些心虚,好在没有人发现她的心虚。琅嬅质问纯嫔。“这是什么?”

纯嫔脸颊绯红。“回皇后娘娘,这,这,这是补气丸”

弘历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般的东西。“补气丸。齐汝,查查看这里面有什么?”

那药丸一到手里齐汝就知道是什么了。但他不敢说实话只好挑拣着说。“皇上,这药丸不过是补气血的丸药,便是给三阿哥用一些也是无妨的。

只是这丸药里被人掺入了一些黄豆,三阿哥虽已经三岁多了,可到底还是小孩子,这药丸里的豆子使得三阿哥腹胀胃疼所以呕吐。”

“皇上,是有人想谋害永璋啊。”纯嫔很清楚记得那药的方子,她可以确定黄豆绝对不是药方里该有的。

琅嬅心里也咯噔一下,从前富察夫人对纯嫔做过的事情她都还记得。因为那事儿这些年永璋不怎么受弘历喜欢。琅嬅便也没有对永璋下手。

至于齐汝说的补气血的药物,她隐约猜就是纯嫔给永璋补脑子的药,但齐汝哪里敢说永璋脑子不好使。

琅嬅唯一确定的是有人和她一样算计纯嫔

“皇上,这可不得了,纯嫔身怀六甲即将临盆很是辛苦,还有人想害永璋和纯嫔,臣妾是见不得这样的事情。”

弘历在琅嬅的提醒下,意识到纯嫔肚子里还有一个他的孩子。“查,仔细查。是谁想害朕的儿子。”

纯嫔从听见有人要害她和永璋有些六神无主了,还好一旁的可心还算机敏。

“皇上。这些丸药是给三阿哥用的, 所以都是在钟粹宫做的,想来出问题也只能是做这些丸药宫人。”

纯嫔听见这句话好像恢复了神智一般。

“皇上,是魏嬿婉,给永璋做这丸药的是魏嬿婉。”

纯嫔对上了琅嬅的眼神,琅嬅好像突然懂了什么。

“这魏嬿婉倒是个能惹是非的,上次在长春宫的事情也是她闹出来的。现在永璋这事也和她有关系,纯嫔,你放心本宫和皇上会为你做主的。”

弘历听见魏嬿婉的名字心里不自觉火热起来,可琅嬅几句话就浇灭了他心里的火热。

弘历突然觉得琅嬅怎么都看不顺眼了,甚至都不知前几日他为何日要多番宠辛琅嬅。

可永璋被害是事实,弘历皱着眉头。“李玉,去叫魏嬿婉过来,眼下事情还没定论,小心一些。”

弘历终究还是嘱咐一句。纯嫔和琅嬅也清楚了他心里对魏嬿婉的记挂。

李玉一来到后院,便瞧见了盯着烈日辛苦劳作的魏嬿婉,她还在碾着那些草药,李玉并不着急叫魏嬿婉过去,而是先对这身后的进宝耳语了几句。

李玉对魏嬿婉说纯嫔要见她。魏嬿婉似乎是早都准备好了一般,迅速收拾了手里的活计跟着李玉走了。

魏嬿婉见到皇帝的瞬间她感觉到她脸颊发烫,心跳加速。甚至不知哪里来的委屈。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哽咽。

“奴婢魏嬿婉参加皇上,皇后娘娘,纯嫔娘娘。”

这屋子里女人比男人多,魏嬿婉那做作的样子,纯嫔和琅嬅都知道是什么怎么,可弘历却对那声音受用的很。

“进忠,给她拿一块帕子,这么热的日头。脸都晒红了。”弘历看着脸颊绯红的魏嬿婉有些心疼。

进忠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魏嬿婉,还不忘用很暧昧的眼神看魏嬿婉一眼,只是可惜进忠是背对众人的,除了魏嬿婉没人瞧见。

魏嬿婉和进出忠对视后,有些心神荡漾,连脖子都红了起来。这看在弘历眼里,便是是魏嬿婉害羞了。弘历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纯嫔狠狠地咳嗽几声提醒琅嬅,琅嬅忍着心里的不快。

“魏嬿婉,这些丸药都是你做的?”琅嬅拿起那瓶补气血的丸药递给魏嬿婉。

魏嬿婉点头。“是,这些丸药是纯嫔娘娘叫奴婢做的, 不过奴婢一个人手脚慢,今日的丸药还没做出来。”

魏嬿婉此话一出,弘历便用凛冽的眼神看了看纯嫔。

纯嫔也不是傻的,从叫魏嬿婉干活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对策。

“叫你受苦了嬿婉,只是本宫也是因为你那日在翊坤宫庇佑了愉嫔母子,见你是个有福泽的,便想叫你一个人替永璋做些丸药。免得其他人沾染了到时候反而折损了这福气。”

果然魏嬿婉对纯嫔这个理由说不出一个不字。索性魏嬿婉也不演戏了。

“是,都是奴婢应该的,只是不知娘娘召奴婢是怎么了,要是无事奴婢便回去替三阿哥制药。”

魏嬿婉要走,弘历自然是不行,他是不舍得魏嬿婉去辛苦干活了。但他也不知怎么将丸药里有豆子的事情当着琅嬅和纯嫔的面遮掩过去。

琅嬅清楚再不发难魏嬿婉,弘历就能做出让她想不到的事情。“既然是你一个人做的这丸药,那你说说你为何要往这药里加黄豆?”

魏嬿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进忠洒在那药碾里的黄豆。

“黄豆,奴婢不知啊。是不是前几日娘娘跟前的可心姑姑,说是要磨一些豆子,不知是不是用了那个药碾。”

可心心里大叫不好,她前几日确实用药碾碾过豆子。可那是夜里她自己去的,魏嬿婉是怎么知道的。

可心还来不及想出应对的办法。

李玉忙道:“皇上,奴才已经叫人抬了药碾来。”

见此齐汝便开始查检那药碾,可心紧张的很。纯嫔则满心疑惑,可心是什么时候碾的豆子,她怎么不知。

琅嬅倒是比方才轻松许多,反正纯嫔出事对她而言也不算坏事。

“皇上,这药碾没有碾过黄豆。”

这下轮到魏嬿婉傻眼了。

可心听得这药碾里没有黄豆,登时就激动起来了。

“皇上,娘娘,奴婢前几日是用药碾碾过黄豆,但奴婢日日照料在主儿跟前,也晓得如何照料三阿哥。

所以奴婢用了那药碾之后便将药碾仔仔细细的收拾干净了,那药里的豆子绝对不是奴婢掺的。”

魏嬿婉这下是真着急了,进忠做了坏事可没教她如何了结这事。思虑再三魏嬿婉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皇上,皇后娘娘,纯嫔娘娘,都是奴婢的错,钟粹宫用的药碾有两个。这个药碾是奴婢一惯用的,但前几日奴婢觉得白日里在太阳下碾药实在是太晒了。

便想着趁着夜里将药多碾一些,白日就少晒一会,所以夜里用了两个药碾,恐怕是奴婢错用了可心姐姐用过的那个药碾。是奴婢偷懒害了三阿哥,还请皇上,皇后娘娘,纯嫔娘娘责罚奴婢。”

魏嬿婉如此解释,琅嬅,纯嫔还有可心都赫然。魏嬿婉这是在博取弘历的同情。

果然,弘历听得魏嬿婉主动认罪,还听见她辛苦劳作,脸上原本难堪的神情反倒舒展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你不是有意谋害永璋?”

魏嬿婉磕头如捣蒜。“皇上,奴婢自然不是故意的,但奴婢肯定是错的,是奴婢害的三阿哥如此难受。”

魏嬿婉的伎俩看的纯嫔怒火直冒,她现在终于瞧出了魏嬿婉对弘历心思,可一切都太晚了。她不知如何是好。

琅嬅看着纯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知出纯嫔是靠不住了。

“皇上,看来这又是个误会,魏嬿婉果然是福泽深厚的人。”

魏嬿婉听的出来皇后在嘲讽她。她知道要是由着琅嬅说下去,恐怕事情还会出现变故。

魏嬿婉跪行几步走到弘历跟前。“皇上,都是奴婢的错,虽然是可心姐姐碾过豆子在前,可到底是奴婢偷懒在后,绝对不是误会,就是奴婢做错了。”

可心听的出来魏嬿婉要拉她下水,可心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纯嫔。

可心冲着纯嫔无声的说了一句,纯嫔看出是什么了,也一下子就想起来可心为何磨豆子。纯嫔知道必须要救可心。

“皇上,可心磨豆子也是臣妾叫做的,说来错的还是臣妾。只是臣妾不懂这些不知永璋用不得豆子,臣妾生养过尚且不懂这些,想来魏嬿婉也是不知。便罚她和可心各自一年俸禄就是了。臣妾以后会好好调教她们的。”

纯嫔本不想救魏嬿婉,可她突然间觉得要是魏嬿婉还留在自己宫里,便有的是办法折磨她。

纯嫔话使得琅嬅眼前一亮,她本以为纯嫔放弃挣扎了。不想纯嫔还知道动脑子。琅嬅满意的看着纯嫔。

纯嫔和琅嬅是对这个结果满意了,可魏嬿婉不行,她不敢想今日自己害了三阿哥还拉下了可心,等弘历走后纯嫔还会如何惩戒她。

进忠也跟着着急了。魏嬿婉要是留在钟粹宫了,他可能再也没办法指望魏嬿婉了。进忠想了想道:“还是纯嫔娘娘善良,这宫女犯了如此多的错,娘娘都不责怪她。”

弘历听得出进忠话里的提醒。他晓得宫里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本来也再想怎么从纯嫔手里带走魏嬿婉,进忠给他出了个好主意。

弘历上前拉着纯嫔。“你总是这样的好心。委屈你了。”纯嫔还是很少见到弘历如此温情脉脉的一幕。尤其是在她无助的时候,她不自觉沉沦。

弘历见纯嫔眼神温和起来。忙又道:“虽然你如此善解人意,可朕不能叫你受委屈,这魏嬿婉是个惹事的,前次害得玫贵人受惊,愉嫔早产,如今又害得永璋生病。

如此不中用的宫女还怎么在这里侍候你和永璋。而且你即将临盆,朕可不想你出事儿,只罚俸一年的处罚太轻了,朕要把她教给毓瑚,让毓瑚好好惩戒她。进忠,你知道怎么办的。”

进忠心里高兴的不得了,皇帝果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是,皇上,奴才会叫毓湖姑姑好好调教魏嬿婉,毓湖姑姑是从前跟着李太嫔的人,很有分寸。”

弘历对进忠的配合很满意。进忠是在提醒皇后和纯嫔毓湖可是皇上亡母的人,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弘历如愿以偿,便松开了纯嫔的手。可心轻轻拉了一下纯嫔的衣袖,纯嫔也反应过来她上了当。可事情已成定局。

纯嫔想了想笑着道:“既然皇上如此关心臣妾, 那臣妾便听皇上的。”

纯嫔如此做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反正她不喜欢魏嬿婉,送走也好,还能叫皇帝记她的好。

可琅嬅对这个处理结果不满意。弘历回护魏嬿婉的心,是瞎子聋子也感受的到了。

“皇上,臣妾是中宫皇后,管束宫女也是臣妾的职责,这为魏嬿婉接二连三惹事也是臣妾的不是,还是将魏嬿婉交给臣妾调教的好,要是上一次在翊坤宫的时候皇上将魏嬿婉交给臣妾调教,兴许也没今日的事情了。”

琅嬅这理由也是正当的不得了。弘历有些为难。纯嫔假装没看见,琅嬅看她热闹还看的少了,她也看看琅嬅的热闹。

弘历沉默着一句话不说,他是实在不知如何说,难道要直接驳回琅嬅吗?

“皇上,娴贵妃娘娘和五阿哥求见。”

李玉的通报救了弘历。

“叫娴贵妃和五阿哥进来,大热的天,别晒着了娴贵妃。”外面的太阳都没有弘历此刻的心火热。

如懿进入后面瞧见了琅嬅那副恨不能吃了自己的模样,也看见了纯嫔眼里对她的感激。虽然纯嫔不介意琅嬅和弘历闹不和,但是她可不想是在她宫里还因为她的人。如懿算是救了她。

“娴贵妃,怎么热的天。你怎么过来了。”琅嬅是真想知道,如懿这会子跑过来到底是做什么。

“臣妾听闻永璋吃坏了东西,所以带了江与彬过来。永琪也好几日没见皇上,便一并抱了过来,免得皇上稍后再跑一趟。”

琅嬅一肚子气无处撒,如懿真是找了好理由。

但冷静了下来琅嬅也觉得她不该正面寻弘历不痛快,所以便也没再对弘历要带走魏嬿婉说什么。

见着琅嬅不追究了,弘历便忙寻了个要见大臣的由头将魏嬿婉带走了。弘历一走,琅嬅也跟着走了。

如懿还在钟粹宫。热闹散尽,纯嫔却突然不知和如懿说什么,只将那些感谢的话说来说去。

“无妨的,你,我,海兰一起在浅邸多年的,无论做什么,在外人来看你我和海兰没有分别的。”

纯嫔慌乱的点头,如懿眼神余光可以瞧见纯嫔的慌乱。

如懿从钟粹宫出来时,瞧见了李玉跟前的小太监。如懿对那小太监道;

“李玉这事儿做的很好。要不是他仔细查看那两个药碾,也不会生出那些事儿,魏嬿婉可能今日真将罪责推给纯嫔宫里的人了。

眼下魏嬿婉去了养心殿,想来皇上是不会叫毓瑚为难她的。我瞧皇后娘娘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盘算,你便让皇后安排在养心殿的人好好给皇后递消息。”

那小太监和如懿散开后,便直奔长春宫去了。

“这下本宫这钟粹宫一时半会是热闹不起来了。”

纯嫔盯着弘历方才坐过的椅子发了一会儿愣。

“娘娘别灰心,你腹中龙胎已经九个多月了,过不了多久龙胎落地宫里还是会热闹起来的。而且送走了魏嬿婉您也不用担心了。”

“可不是,本宫大约是真糊涂了,魏嬿婉和皇上明晃晃的有事儿,我怎么前头就没瞧出来,信了哲贵妃的什么福泽庇佑的话。”

细想那日在翊坤宫的事情,纯嫔才察觉哲贵妃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算计琅嬅了。

但纯嫔也意识到哲贵妃是利用了她。

“哲贵妃好谋算啊,可心,你磨豆子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都是夜里趁着魏嬿婉睡着了才去的。奴婢也不知魏嬿婉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好在她终于离了钟粹宫。”

纯嫔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有些无奈。

“本宫这记忆是越来越差了。嘱咐了你那样紧要的事情都忘记了,算了,也别给永璜送点心了。眼下永璋吃吃坏了东西,万一叫哲贵妃察觉了。

本是知道永璜爱吃甜食,又知哲贵妃不许永璜吃过多的甜食怕坏了牙齿。永璜霸道,一惯爱欺负永璋,本宫便每日让永璋带黄豆酥去上书房,永璜自然就想抢永璋的吃食。

这糕点里,唯有黄豆酥需要放许多的麦芽糖,那些糕点都落入了永璜腹中。永璜吃的多了,再坏上一两颗牙,惹皇上责骂几句的,要是再能牵扯出他欺负永璋的事情,就更能让本宫解气了。可惜了。”

纯嫔身旁的小几上放着一叠黄豆酥,她拿起一块黄豆酥捏在手中,看看躺在一旁酣睡的永璋。无奈叹息。

不知是纯嫔的叹息太重,还是她和可心说话的声音太大,永璋被吵醒了。永璋醒来倒也不哭不闹,先是盯着纯嫔看了好一会,继而又盯着那黄豆酥。

“额娘,这些黄豆酥是明日要带去上书房的吗?大哥总是抢我吃的,我都没吃上几块。”

说着永璜就要去拿那黄豆酥,纯嫔轻轻拍了一下永璋的脑袋。

“不是的儿子,这黄豆酥是额娘吃的, 明日起你不用带糕点去上书房了,永璜也不会抢你的吃食了,不过要是有人问起那黄豆酥的事情,你可知如何说?”

永璋迟疑了好一会。“知道。额娘教过,糕点是额娘给儿子做的黄豆酥,大哥喜欢偶尔吃一些,儿子也没关系的。”

永璋说的委屈巴巴。鼻涕也跟着淌了出来。泪眼婆娑的看在纯嫔眼里疼在纯嫔心里。纯嫔忍着心里的酸楚,很慈爱地亲自替永璋擦干净鼻涕。

“儿子真乖,额娘教什么就说什么。”

可心都跟着红了眼,永璋已经三岁了,可说话做事是纯嫔教什么是什么,没有自己的想法。

可心都替纯嫔可惜,好容易想到一个法子,还没出效果,就不能用了。可心只好赶忙想其他法子开解纯嫔。

“娘娘,三阿哥好些了,让乳母抱三阿哥下去吧,你身子重还是早些歇息的好,如今皇上被魏嬿婉缠着,想来娘娘也能安然休息几日了。”

纯嫔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

“永璋如今成这模样,皇后是罪魁祸首。这次是娴贵妃替我解围,以后还是要和娴贵妃多多交好。眼下我的肚子还指着娴贵妃照料。

还好魏嬿婉去了养心殿,我瞧娴贵妃那样子是不理会魏嬿婉的事情,可皇后不一样,她必然还要和魏嬿婉纠缠的。我便好好等着,看皇后如何跟魏嬿婉斗。”

养心殿内。一脸正气的毓瑚看得魏嬿婉心里毛毛的。

她想找弘历和进忠,可她都没来过养心殿,实在是不知去哪里找他们,而且毓瑚一直盯着她看,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起初毓瑚还在这里看着魏嬿婉,后来毓瑚也不知做什么去了,就留下魏嬿婉一个在这里,毓瑚走之前也没说叫魏嬿婉坐下,魏嬿婉自然也不敢坐下。只好站着。

魏嬿婉也不知自己在养心殿站了多久,终于听见有人来了。

魏嬿婉整理了一下发髻,她已经想好了见到弘历第一句说什么。

“皇……皇后娘娘。”魏嬿婉死也想不到,来人是皇后,魏嬿婉一句皇上噎在喉头。

琅嬅旁若无人的走到正中央的位置上坐下,这位置虽不是龙椅,可除了皇帝和太后,也只有一宫主位可以坐在这里,便是太后和皇后也是得在皇帝不在的情况下才可以坐。

魏嬿婉是宫女,琅嬅是皇后,所以琅嬅可以在魏嬿婉面前坐正中央的位置。

“怎么,瞧见是本宫而不是皇上很失望?”

琅嬅不止是在行为上让魏嬿婉心里不舒坦,言语上也没有打算好好跟魏嬿婉说话。

对比琅嬅的倨傲,站着的魏嬿婉就显得身轻言微。

魏嬿婉很不满琅嬅的举动,可她如今连皇帝面都没见着,她还是要做小伏低。她给琅嬅磕头请安。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奴婢没有等皇上,奴婢只不知该做什么?”

琅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魏嬿婉咬了咬嘴唇。“奴婢是宫女,自然是主子说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的。”

“哦,是这样,你还知道你是个奴婢,还没忘了你的本分,本宫以为你已经是皇上的妃嫔了呢。”

魏嬿婉听的琅嬅这话,将身子趴的更低了。“奴婢不敢,奴婢没有。”

琅嬅知道魏嬿婉不诚心。但她也不能拆穿魏嬿婉。她来也是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琅嬅轻慢道:

“皇上这些日子没空见你,但带了你来必然也是不能不管你,原本是要毓湖惩罚你的,但毓湖也要随皇上外出,所以你便在这养心殿待着吧,会有人告诉你干什么,等皇上从圆明园回来了,再处置你。”

魏嬿婉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琅嬅。“皇上要去圆明园?”

“怎么,这就不演了。皇上要去圆明园,马上就夏日了,夏日暑热,圆明园避暑最好不过。

四月十七是太后生辰,各国使者来贺,皇上已经去往圆明园准备这些事宜了。各宫妃嫔稍后也就动身了。

皇上虽不能带你去,也来不及安置你,但本宫是皇后自然是替皇上安置好你。”

魏嬿婉听懂了,是琅嬅要将她安置在这里,可她也没有其他选择。

琅嬅不等魏嬿婉回答就走了。

琅嬅心情大好。“也不知是这魏嬿婉运气太不好还是怎么,眼瞅着皇上就要宠辛她了,各国使者便来了,还是她没有这个命。

养心殿那些人打点好,本宫可是妥善安置了她,没有骂她,也没责罚她。别来日皇上还以为本宫将她怎么了。”

素练连声说是。

对魏嬿婉的遭遇妃嫔们都是不同情的,尤其是亲自策划这一切的海兰和如懿。

“姐姐,这次去圆明园几乎是要半年时间,魏嬿婉见不到皇上,说不准皇上就会忘了魏嬿婉。”

“倒未必,魏嬿婉要是想往上爬有的是手段,我也没打算防她一辈子,只不过是叫她和皇上急上急,不然皇上怎么会珍惜呢?不珍惜以后怎么会在意她做什么呢。”

弘历带着众妃嫔挪去圆明园避暑后,紫禁城多数人也都挪到了圆明园。皇宫一下子就冷寂下来。

比起冷寂的宫殿,这些被留在宫里不带去圆明园的人心里更冷寂。

比如魏嬿婉,再比如本朝第一位被皇帝抛诸脑后的慎贵人阿箬。

阿箬当然不知皇帝带着众妃嫔去了圆明园,她的世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孤独。

只是在如懿她们去往圆明园第三日,事情的变得不一样了。

阿箬的储秀宫被人打开了。阿箬已经近乎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光明了,虽然她不知这已经过了半年。她眼前站着一个她并不认识的宫女模样的人。

有了影儿的前车之鉴,阿箬变得警惕了许多,矗立在门口不敢动,但外面耀阳的光,金碧辉煌的殿宇,甚至是聒噪的蝉鸣都变得格外的吸引人。

阿箬又见那宫女是只身一人,平日看守她的影儿也不知哪里去了,她终于鼓足勇气迈出第一步,发觉那宫女没有阻拦她之后,她便想跑,她拼命的往外去,可惜储秀宫的大门是锁着的,她出不去。

阿箬背靠着大门,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宫女。但她没有开口,她早不能说话,张口也只能发出难听的啊啊声,不如不说。

“奴婢参见慎贵人。”

阿箬的手藏在身后,紧紧贴着储秀宫的大门。她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眼前人。抬头扫视那宫女一圈。

那宫女便明白了阿箬的意思。“慎贵人是想知道奴婢是谁,是来做什么的是吗?”

阿箬点头。那宫女又道:“奴婢是养心殿侍候的宫女魏嬿婉。是皇上叫奴婢来接您去圆明园避暑的。皇上说贵人虽然疯魔了可也是皇上的妃嫔。

而且贵人的阿玛桂铎大人在治理江南水患这方面是颇有本事的,皇上如今很是重用贵人的阿玛,眼下即将是太后的生辰,皇上叫奴婢接您去圆明园给太后贺寿。”

阿箬惊喜的看着魏嬿婉,似乎是在寻问她真的吗。

魏嬿婉大约是知道阿箬的意思,但她没有耐心在这里和阿箬磨叽。便道:“贵人,皇上和太后她们前几日就到圆明园了,咱们还是先往那边去, 有什么路上再说。”

也不等阿箬反应,魏嬿婉拉着阿箬就往外走。只是阿箬似乎不肯,一步三回头的盯着那间满是黑布缠绕的屋子。

魏嬿婉顺着阿箬的眼神瞧过去才发觉阿箬是在看寝殿外的一张躺椅,那是影儿日常看守她坐过的,魏嬿婉才知阿箬是想找影儿。

“那个宫女家里出了点事儿, 她今日不当值。便是你走了,也有人应付她。”

阿箬还想知道更多信息,可魏嬿婉什么都不肯说了。阿箬后退几步,并不想跟着魏嬿婉走了。她总觉得是骗她的。魏嬿婉瞧出了阿箬的心思。

硬生生拽着阿箬出了储秀宫角门。“慎贵人,贵人装疯卖傻这事皇上还不知道呢。若是贵人还想见皇上,还想又机会复宠,贵人最好听奴婢的安排。

刚才奴婢也告诉过贵人了。贵人的阿玛如今得皇上重用,贵人要是不想贵人阿玛有一个欺君罔上的女儿,还是跟着奴婢走的好。

反正贵人去哪里做什么,都要比贵人被困在这储秀宫里的好。”

骄阳似火,照的魏嬿婉浑身发热,可阿箬却不觉得。她不知自己在那间黑色的屋子待了多久。太阳照在她身上是温暖的亲切的。

魏嬿婉瞧出阿箬心动,拉着阿箬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马车一路疾驰朝着圆明园的方向去了。

阿箬和魏嬿婉的到来犹如两颗惊雷,在圆明园火速炸开了锅。

“姐姐,魏嬿婉居然带来了阿箬。”

海兰怀抱永琪,陪如懿用茶点,如今四月份不过福建进贡的西瓜又大又甜。如懿吃了好几块。

“这福建进贡来的西瓜就是甜一些。你已经出了月子可以用一些。怀着永琪的时候没怎么吃这些,如今可以吃了。”

如懿用小银叉子叉着一块西瓜递给海兰。

海兰见如懿不着急。便也不着急了,接过西瓜。“姐姐是早知皇上不会轻易丢下魏嬿婉吗?”

如懿口齿里都是西瓜的甜香,又忍不住吃了一块。

“是,我收到消息,得知皇上突然来圆明园是因为玉氏世子挑动其他国君要来京城为太后贺寿,其实是玉氏老王爷身子不太行了,玉氏世子想在老王爷过世前借机换掉老王爷在大清安插的眼线。

玉氏世子又不敢自己明目张胆的来,便怂恿了其他国君给太后贺寿。所以皇上才会突然就来了圆明园。

皇上来不及见魏嬿婉一眼,也是因为皇上着急在玉氏世子动手之前,先抽走皇上安插在玉氏探子里的人。

但魏嬿婉已经被皇上接到了养心殿,皇上自然不甘心就这样将魏嬿婉丢在宫里半年之久。我早知皇上会想法子带魏嬿婉出来,只是不想是这样的法子。”

这次的事情有一点出乎如懿的意料。

“那姐姐之前对阿箬动的心思都白动了?”

“事情虽然棘手,但也不至于是徒劳一场。阿箬在储秀宫那样的环境待了半年之久。她已经习惯了黑暗,夏日太阳狠毒刺眼,她在太阳下曝晒了许久,想来眼睛也不会舒服的。”

海兰意识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情。“那阿箬会不会告诉皇上姐姐对她做过的事情?”

如懿转动手中的银叉。“这是我最不担心的。阿箬能在这时候被放出来,虽是因为皇上想见魏嬿婉寻的由头,但其中也有桂铎的功劳。

阿箬装疯卖傻便是好也需要时间的。她这会子说什么也会被当作疯话,而且她也说不出什么。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还想复宠,那她必然只能乖乖闭嘴。

何况是哲贵妃教她装疯,哲贵妃只会比我着急。咱们就好好在这等着给太后过寿辰就是了。就是我很担心影儿,不知魏嬿婉将影儿怎么了。”

和如懿猜测的一样,哲贵妃在如懿和海兰还悠闲吃西瓜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勤政殿。

她一去便见着了和她一样着急的琅嬅。两人对视一眼。诸瑛先开口。

诸瑛本想说阿箬的事情,可琅嬅的脸是阿箬伤的,她要是说出,琅嬅必然知道阿箬和她有关系,所以诸瑛决定反其道而行。

“走之前皇后娘娘不是去了养心殿,怎么没拦住魏嬿婉?如今慎贵人疯着,魏嬿婉倒是聪明学会利用她,可是能在皇上面前博取同情了。”

诸瑛这话是在嘲讽前头琅嬅想借着疯傻的阿箬伤害高曦月的事情。

琅嬅干咳一声。“本宫是没本事,可架不住皇上喜欢。你说,是谁给魏嬿婉的胆子去储秀宫接来慎贵人呢?”

诸瑛也尴尬了。无论是她和琅嬅两人用了什么法子,终究弘历的一颗心都记挂在魏嬿婉身上。

琅嬅和诸诸瑛说的不愉快,便都闭嘴不说。

琅嬅和诸瑛在勤政殿外等了好一会,勤政殿的大门终于开了,只是出来的人不是弘历,而是魏嬿婉。

魏嬿婉见着琅嬅和诸瑛跟没瞧见似的,往一边跑去。留下诸瑛和琅嬅站着勤政殿外迷茫。

“皇后娘娘,哲贵妃娘娘,皇上请两位主儿进去。”

在魏嬿婉忽略琅嬅和诸瑛的时候,李玉从勤政殿走了出来迎接她们。

诸瑛和琅嬅各自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疑惑,但谁也没有当着李玉的面表现出来。最起码此刻皇帝还在勤政殿。而且魏嬿婉不在跟前若说什么,就成告黑状了。

所以在两人看见锁在勤政殿角落里的阿箬时,都忍不住表现起对阿箬的关心。她们都清楚皇帝接来了阿箬,怎么也是要把面子功夫做足的。

“慎贵人,你怎么样了?”

“皇上,慎贵人是怎么了?”

琅嬅和诸瑛同时开口,一个问候的是阿箬,一个是通过皇帝问候阿箬。

琅嬅心里觉得她又失了先机,尽管问候阿箬是一个皇后应该做的事情,可询问皇帝才是她想做的事情。

诸瑛先问候了弘历,那弘历自然是先回答诸瑛的话。“慎贵人的疯病似乎是还没有好,在储秀宫修养了半年多没怎么见过太阳,在接她来圆明园的路上,她突然看不见了。”

“啊?”

诸瑛的声音里隐约可闻的惊喜。阿箬不能说话,现在也看不见,这样一个废物自然是不敢说出自己和她合谋的那些事情。没准还得依靠她。

琅嬅这下倒是反应极快,先诸瑛一步走过去握紧阿箬的手。她倒不害怕什么,就是想确定阿箬是真的看不见了吗。

“慎贵人,你不要害怕,本宫和皇上在这里。”

阿箬的手被琅嬅紧紧捏着,她很想回应琅嬅,可一想起魏嬿婉的嘱托她便不敢。而且她是真的看不见了,也不敢动。

诸瑛不甘心被琅嬅抢走了风头,去拉住阿箬另一只手。只是诸瑛和琅嬅一样用力的捏了捏阿箬的手。阿箬两只手被捏的生疼,但不敢抽回。

“皇后和哲贵妃如此关心慎贵人,朕很是欣慰。”

其实让弘历欣慰的是,这两个人进来这么久没质问她为何要接阿箬和魏嬿婉。

而此时弘历惦记的魏嬿婉也朝着勤政殿走来了。远远的魏嬿婉就瞧见了等在门口的进忠,心里倍感亲切。

不过她身后还跟着齐汝,当着齐汝的面他不好和进忠说话的,于是在靠近进忠的时候魏嬿婉平地摔跤。

“魏姑娘,您可是送慎贵人劳累了,我扶姑娘进去。”

齐汝晓得魏嬿婉是弘历心头惦记的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当即便要替魏嬿婉看诊,魏嬿婉却拒绝了齐汝。

“齐太医还是先瞧慎贵人,慎贵人的眼睛一定要赶紧看的,奴婢无事,奴婢可能就是有些累了,缓缓就好。”

魏嬿婉和阿箬一比较,那自然是有前朝大臣撑腰的阿箬稍微紧要那么一些。何况皇上还在里头。

阿箬是病人,来日魏嬿婉有个什么齐汝也是问候过,不怕得罪魏嬿婉。如此一想齐汝便先往勤政殿去,走之前还不忘劳烦进忠看顾魏嬿婉。

进忠明白这事魏嬿婉故意的。他也惦记魏嬿婉,扶着魏嬿婉的手不老实的在魏嬿婉身上滑动。

待齐汝进入内殿后,慢吞吞走着的进忠才开口。“和慎贵人可都说好了?”

进忠滑动的手叫魏嬿婉脸红心跳。

“恩,说好了。她也知道她眼睛看不见了还疯着需要有人协助她获宠,如今我便是和她绑在一起的,皇上让我照料她,皇上见我必然会见她。

她伤了皇后,皇后必然恨她,至于哲贵妃,瞧着也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她会继续装疯卖傻的。”

眼见马上要到勤政殿了进忠总算是停下来滑动的手。

“你果然是让人惦记,不枉费我花心思捞你过来,便是皇上真不要你了,我还要呢,可不能让你落得和慎贵人一样的下场。”

魏嬿婉听到这激动的拍了一下进忠。“你说那个影儿是娴贵妃的,那娴贵妃也是够狠心的,用黑布罩着整个储秀宫,还看守着慎贵人,我估计慎贵人的眼睛就是这么看不见的。”

“别胡说。”进忠打断魏嬿婉说话。

魏嬿婉不解的看着进忠。

“大约是慎贵人被关进储秀宫那几日,钦天监去跟皇上说过慎贵人疯魔是因为冤魂索命。所以皇上才厌弃慎贵人。

储秀宫一应照料是皇上让娴贵妃偷偷弄得,说是驱邪,这可是宫里的忌讳。没几个人知道。

是我偷听了师傅和皇上说话,买通了钦天监让慎贵人要来圆明园趁着太后寿辰的时候做法驱鬼。

而且慎贵人阿玛争气也一直想见慎贵人,皇上自然是要给桂铎一个交待,不然你以为皇上能放慎贵人出来。

而且,如今你要往上爬,还要指望娴贵妃帮你。你好好看看这宫多少人巴结这娴贵妃。”

“原来是这样,那娴贵妃会帮我吗?她说不定也厌恶我。”

勤政殿外此刻也没其他人,但魏嬿婉的声音压的极低,虽然皇帝和皇后她们在内殿,和这里还隔着一段距离,可进忠还是不放心的四处查看。

“这些时日皇后和哲贵妃她们对你如何?娴贵妃又如何?”

进忠的话叫魏嬿婉发现,这宫里也只有如懿还有如懿跟前的那几个妃嫔没有为难她。

魏嬿婉对如懿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和进忠互通了消息,魏嬿婉也到了勤政殿内殿门口。

魏嬿婉一进入内殿,便切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奴婢魏嬿婉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哲贵妃。”

琅嬅看着下跪的魏嬿婉。

“原来真是你。方才本宫和哲贵妃在外面等候的时候还以为是我俩眼花了,如今来看瞧见的人确实是你。”

诸瑛也记得魏嬿婉对她的轻慢,也配合着琅嬅。“是吗?原来皇后娘娘也瞧见了。”

魏嬿婉红了眼眶。“皇后娘娘,哲贵妃方才在殿外吗?奴婢真都没有瞧见。”

魏嬿婉这可是真心的,真心气琅嬅和哲贵妃的,反正进忠都说了她指望不上她们,那她也不想多客气。

进忠大约是知道魏嬿婉的意思,也道:

“皇上,皇后娘娘,哲贵妃,魏嬿婉从宫里带着慎贵人出来,似乎是累着了,方才在殿外都晕倒了,齐太医也瞧见了。

可魏嬿婉还惦记这慎贵人的伤,让齐太医先给慎贵人瞧,魏嬿婉必然是方才着急去请齐太医没注意皇后娘娘和哲贵妃娘娘。”

原本在拟药方的齐汝对自己被牵扯进来有些意外,但也很快回复。“微臣确实瞧见魏姑娘晕倒,也是魏姑娘要微臣先给慎贵人诊脉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先人后己的病西施。阿箬此刻病态的脸红,虚弱在弘历眼里都是好的。弘历上前摸了摸魏嬿婉的额头。

“果然是很烫的,齐汝,你快给魏嬿婉瞧瞧。”

魏嬿婉脸色更红了,这发烫都是得益于进忠。

弘历如此姿态,琅嬅和诸瑛自然是知道不能将魏嬿婉如何了。

诸瑛正瞧着魏嬿婉发愣,突然感觉自己握着的阿箬动了一动,诸瑛手中多了一张纸条。

阿箬的小动作搅扰得诸瑛没心思计较魏嬿婉,阿箬到底给的是她什么,才叫她担心。

就在阿箬递给诸瑛纸条后,琅嬅突然觉得很恶心,毫无防备地呕了起来。

琅嬅的恶心几人都瞧出是怎么回事。弘历的心思也不在魏嬿婉身上了。

“齐汝,看看皇后是怎么了?”

齐汝心里期望不是众人所想的结果。可惜,事与愿违。琅嬅确实有了身孕。

“齐太医,你说的是真的吗?本宫真的有身孕了?”

琅嬅高兴地不知所措,她期盼多年终于又有了身孕。

齐汝只微微点头,脸色是越发的不好看。琅嬅的孩子怎么来的,他清楚,会发生什么他也清楚。但齐汝的神情这使得一心想要一个嫡子的弘历不安。

“齐汝,可是皇后这胎有什么不妥?”

齐汝心里无奈叹息。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从前生养端慧太子时早产加之当时正值皇上登基,皇后娘娘没能好好休养。皇后娘娘操劳六宫事物自然是颇费身心。

依微臣之见皇后娘娘这次有孕并不是最佳时机,娘娘还是要好好修养的好。”

齐汝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就是琅嬅要静养。琅嬅也清楚她自己的身子。

“既然齐太医如此说了,那本宫便好好休养便是,只是还有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辰了,臣妾怕是不能料理了。”

弘历从得知琅嬅有喜目光就没从琅嬅身上挪开。“这有什么的,这些事情后宫谁都能打理。皇后的身子要紧。”

琅嬅等的就说弘历这句话,弘历对嫡子的渴求是在琅嬅在如懿生辰因李金桂惹了弘历的时候已经发觉了。

弘历生母身份低微,便是到如今还有人诟病弘历生母的事情,这事在弘历眼里不是光彩的。从前弘历才登基,琅嬅不懂,但现在她懂了。

在永琏没了之后弘历也多次跟琅嬅提过想要一个嫡子的事情。她便知道了弘历对嫡子的渴求。琅嬅早等着有这样一日来拿捏弘历。

“臣妾听皇上的,臣妾如今是不敢轻举妄动了。不过太后寿辰,还有各国使臣前来都是大事,慧贵妃和嘉嫔日常的跟着臣妾,想来是会这些事情的,不如交给她们做吧。”

有了儿子弘历自然是琅嬅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就依皇后的,只不过嘉嫔就算了,玉氏世子这次也会来,玉氏世子已经呈了奏折要和嘉嫔见一见叙一叙兄妹之前,朕已经答应 ,想来嘉嫔是没有时间的。便叫哲贵妃和慧贵妃一起料理吧。”

弘历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琅嬅,其他她知道金玉妍依琅嬅,但眼下玉氏探子的事情还没解决,所以他不想金玉妍染指六宫事。

琅嬅本想将高曦月和金玉妍都推上去,可弘历说的也很有道理,她也不好阻拦了嘉嫔和玉氏族人见面。

但琅嬅对高曦月并不完全放心。便又道:

“哲贵妃,慧贵妃都还要照料永璜和锦慧,总是忙乱的,娴贵妃倒是不忙,让娴贵妃一起吧。

毕竟纯嫔要生产了,臣妾这样是断然不能照料了。娴贵妃照料过慧贵妃,纯嫔,愉嫔生产是能干的。”

琅嬅的做法诸瑛自然晓得什么意思,高曦月不擅长料理六宫事物,诸瑛和高曦月一起,自然是什么都是诸瑛说了算,可如懿不一样,如懿在浅邸就是侧福晋,日常的料理这些事情。

但诸瑛能有这机会也是琅嬅有孕才轮到她的,不然琅嬅必然死死的压着诸瑛。诸瑛劝慰自己便是这一段时间也够了。

“哎呦。慎贵人,您别乱动。小心您的眼睛。”

若魏嬿婉不发出这声音,这屋子里的人是真要忘了还有个魏嬿婉和阿箬在。

原本琅嬅是不满魏嬿婉和阿箬的,可如今她又了身孕,心思也转变了。为着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要少树敌的好。

思及此,琅嬅便忙去查看阿箬。“怎么了,慎贵人,是这药草敷着不舒服吗?”

阿箬是很不舒服,不舒服琅嬅又有了身孕,可她连看一眼琅嬅都做不到,她只感觉她眼睛上有什么东西,很是难受。

“皇后娘娘,慎贵人大约是还没用惯这药草,而且在这里趟着也不好敷药。”

因为阿箬眼睛坏得突然,所以齐汝便也紧急先用了一些药草,这勤政殿是弘历批折子的地方,也没个床榻,阿箬只能躺在一旁坐榻上。

很是难受,加之她感觉她被弘历遗忘了,所以方才她故意动了一下,药草便掉了下去。

齐汝也想起来这边还有两个病号。

“皇上,慎贵人和魏嬿婉姑娘舟车劳顿,微臣已经给慎贵人和魏嬿婉姑娘开好了药草,慎贵人和魏嬿婉姑娘可以休息去了。”

弘历瞧着尚且虚弱的魏嬿婉,还有躺在坐榻上胡乱动的阿箬。

“带慎贵人去娴贵妃所住的天地一家亲,魏嬿婉你还在受罚期间,但慎贵人身旁从前照料的秋香没了,你便跟着照料,若是慎贵人有个好歹,朕必然狠狠责罚你。”

魏嬿婉又红了眼眶,弘历总算还能惦记自己。“是,奴婢必然会好好照料慎贵人。”

阿箬不能说话,魏嬿婉便紧紧拉着阿箬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可阿箬害怕,她心里记恨如懿,自然不想和如懿住在一起,她想挣扎魏嬿婉的手,可魏嬿婉将阿箬捏的死死的。

诸瑛倒是和阿箬一样的心思,阿箬能递给她纸条证明阿箬还想找她。她便不想阿箬去如懿那里。

“皇上,不如让臣妾照料慎贵人,娴贵妃要忙着料理太后寿辰的事情,而且五阿哥养在娴贵妃跟前,虽说愉嫔和娴贵妃日常的在一处,但纯嫔的肚子,还有玫贵人的肚子不都还指望着娴贵妃。”

诸瑛这话是说给阿箬的,她想警醒阿箬,这宫里这么多的孩子,她跟着如懿有好处吗?阿箬自然听懂了诸瑛的话,只是魏嬿婉还是不肯松开阿箬。

阿箬实在无法便很很咬了魏嬿婉一口。

魏嬿婉没防备吃痛大叫。琅嬅和弘历都吓一跳,她们想不到阿箬还是如此。

“慎贵人如此模样,怎么能送到你跟前去,永璜如今正是调皮的年岁,万一遇见了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还是送去娴贵妃那里。

娴贵妃要是忙不过来就不用管太后寿辰的事情,大不了叫舒嫔帮忙就是,慎贵人这样才是要看好,万一在诸国使臣面前闹出事情可得了。娴贵妃细心,便交给她。”

诸瑛和琅嬅对弘历这个举动不解,宁可要如懿管束阿箬都不要如懿管理六宫,弘历到底是不看重如懿,还是太看重阿箬。

魏嬿婉却明白了。皇帝恐怕是见阿箬如此疯魔,所以想尽快给阿箬驱鬼。而阿箬被鬼魂索命的事情只有皇帝和如懿知道。

按照进忠说的,魏嬿婉自然愿意和如懿亲近。魏嬿婉便大胆道:“皇上,那奴婢便先带慎贵人下去了。”

进忠见状也来帮忙。两人忙忙将阿箬抬了下去,诸瑛找不到理由反驳皇帝,也插不上话,眼见阿箬被抬走了。

琅嬅有孕倒是无所谓阿箬去哪里,她眼里只有她的肚子。

阿箬去了如懿那里,诸瑛白来一趟勤政殿,觉得无趣的诸瑛也不想看弘历和琅嬅讨论腹中孩子的事情。便自己出了勤政殿。

“贵妃娘娘,这是魏嬿婉叫奴才给您的。”

进忠将一张一条递给诸瑛。

诸瑛是怎么也想不到魏嬿婉会递纸条给她。她另一只手里还捏着阿箬递给她那张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纸条。

诸瑛此刻的感觉就好像获得什么不得了的宝藏一样,诸瑛走路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诸瑛一回到上下天光便迫不及待打开了那两张纸条。

见着纸条里的内容之后,诸瑛笑道:“这慎贵人和魏嬿婉倒是默契,都让本宫相助。可这两人却给了本宫两张纸条。可见阿箬是不想和魏嬿婉在一处的。”

阿箬给的纸条里没有字,里面包着的是一片药草。诸瑛已经认出这药草,但是称心还疑惑着。

“主儿, 这魏嬿婉直接写要投靠您,奴婢看懂了,可慎贵人看不见了也不能写字,还不能说话,就凭着药草您怎么知道她是要您帮她?”

诸瑛将那小片药丢入一片的香炉里。“这是当归,应当是那会在齐汝看诊时给她用过的,看不见的人嗅觉就灵敏了许多。当归当归,慎贵人是告诉本宫她还想跟随本宫。”

“那慎贵人和那个魏嬿婉不和,咱们帮谁?”

“都帮,反正又不是本宫和她们不和,她们搅合在一起就是抱团争宠,但她们要是各自有异心,那就有趣了。本宫必然是要找个机会帮一下其中一个。

先不说这事,倒是皇后,皇后今日对魏嬿婉的事情开始是不满的,后来什么都没说,皇后甚至连六宫诸事都推掉了,可见这腹中胎儿是不好。要是这个时候再出点事让皇后心烦一段时日,皇后还能好吗?”

诸瑛走入内殿,写了一封书信。“这是我给伯父写的信,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可是得要伯父还有我那敬爱的姨母知道呢。”

诸瑛的书信刚从圆明园送走,住在碧桐书院小厨房亲自制作吃食的金玉妍就得了消息。

金玉妍盯着灶上的小锅,那里面是她亲自熬制的鸡汤。她眼睛都不敢挪一下,生怕火大坏了汤的味道。

“果然和本宫想的一样,皇后只要有身孕,哲贵妃就坐不住了。哲贵妃给富察府写书信,本宫便是不看那书信的内容都知道她是故意早早将消息放给富察氏。

富察氏一族好容易出了个皇后,又好容易得了个端慧太子,结果端慧太子叫皇后给逼死了。

这些年富察夫人没少给皇后说要皇后早日再有个嫡子的事情,这下皇后终于有了,富察氏一族的希望可都在皇后的肚子里。富察氏必然是对皇后格外关怀。”

贞淑手中拿着的是诸瑛写给马齐那封书信的誊抄下来的,里面的内容确实和金玉妍猜测的一样,只是措辞有区别。

“还是主儿好,世子惦记主儿,这次来了也是要特意见主儿。不像皇后娘娘,母家人都指望她维系这富察氏满门的荣耀。”

金玉妍脸上洋溢着幸福。“我多少年没见过世子了。我也很想念世子。你去内殿把我出嫁的时候世子送我的那套杜鹃花图案的碗碟拿来,拿那个给世子用。杜鹃花也是世子最爱的花。”

贞淑往内殿去了,而金玉妍不知回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灶上的鸡汤溢出都没发觉。

厨房本就是最怕着火的地方,不过瞬间,接二连三的烧起来,金玉妍金尊玉贵的养大,哪里晓得这些,只顾着抢救那鸡汤。

等贞淑过来的时候小厨房已经烧着了大半。贞淑不见金玉妍,便顾不得手里的碗碟,将杜鹃花碗碟搁置一旁。

众人见着火了,便都往小厨房救火。等金玉妍被救出来的时候,碧桐书院已经乱做一团。金玉妍亲自熬制的鸡汤自然是没能救下。

金玉妍还来不及悲伤,又瞧见了一旁不知何时被人打碎的杜鹃花碗碟。

金玉妍顾不上自己冲去看那些碗碟。那一套碗碟里,唯一完好的只有一只汤碗了。金玉妍抱着那只汤碗,冲着众人怒吼道:“滚,都滚下去。”

宫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金玉妍,这么大的火要不是这些人救,她早烧死了,这会子捧着一个碗碟在这里哭。

贞淑知道这碗碟对金玉妍的意义,也知道这些宫人是为了救金玉妍才损坏这些碗碟。

贞淑只好安慰金玉妍道:“主儿,您受惊了,咱们回去吧。这只汤碗还在就好。其他的都不紧要的。”

金玉妍哭得心伤,不过贞淑说的她也听了进去。“汤碗还在,汤碗还在。”

金玉紧紧抱着那汤碗,贞淑哄着金玉妍往内殿去了。好在这场火被救助的及时,除了损毁一个小厨房,和金玉妍的鸡汤碗碟以外,没有其他人伤亡。

只是到底失火不是小事,碧桐书院的吵闹惊动住在不远处坦坦荡荡的高曦月,她本是要探视一下金玉妍的,但她来的时候金玉妍正抱着那碗碟伤心。

她便没进去,不过她倒是和那些人一样的疑惑金玉妍为何那般心伤一套碗碟。

“茉心,去看看那碗碟是怎么回事。”

于是茉心便让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混进碧桐书院。趁着众人收拾小厨房的时候,悄摸的将一小块碎瓷瓶装进了衣袖里。

碧桐书院的火不算大也没出大事,不过几个时辰人们便将这事儿忘了。

眼下是夜里,人们更在意的是今夜谁会侍寝。九州清晏的皇帝今夜会抬谁去,或者皇帝会去哪个妃嫔寝宫。

白日的时候弘历还不觉得如何,夜里的时候弘历就越发的想念魏嬿婉。

“进忠,朕白日里忙着照料皇后,慎贵人怎么样了,在娴贵妃那里可好?”

进忠自然是懂弘历的心思,弘历嘴上问阿箬,心里惦记是魏嬿婉。

“这奴才倒是真不知,奴才白日和魏嬿婉姑娘送了慎贵人去天地一家亲后便回养心殿侍候了,想来娴贵妃娘娘会照料好慎贵人的。

只是到底慎贵人意外伤了眼睛,皇上要是担忧不如去瞧瞧慎贵人,虽然愉嫔和娴贵妃都在,但五阿哥年幼,娘娘们照料阿哥就已经很辛劳了。”

进忠是在提醒皇帝可以打着探视阿箬,或者永琪的名义过去,夜里便是不能叫慎贵人事情却还有如懿和海兰。

皇帝心里惦记魏嬿婉,可他也明白现不能立即和魏嬿婉如何,进忠这个法子很不错。

“那便去天地一家亲,看看慎贵人。”

说着弘历便起身了。

弘历来到天地一家亲,便瞧见了一副很是和谐的画面。她的妃嫔们似乎早有预感他会来天地一家亲一样,纯嫔,舒嫔,如懿,海兰,还有白蕊姬和庆常在都在这里。

而她们来的理由自然都是一样的,看望阿箬。阿箬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多人来看过她。她想等的人只有哲贵妃。

妃嫔是热闹了。进忠是惨了,是他让弘历来的这里。这场面吓得进忠都不敢进去。

“进忠,走啊,想什么呢?皇上都进去了。”

进忠在李玉的提醒下不情不愿的走进去。而李玉则得意一笑。

在勤政殿的时候他就知道众人在天地一家春里头,只是因为魏嬿婉的事情皇帝最近很是重用进忠。所以李玉根本不着急说将真相出来。

这便是李玉对每一次进忠做错事情的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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